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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丹砂，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覺得你是一個很有趣的女人。你的本質就好像一隻刺蝟被包在一戳就破的氣球裡，我知道氣球裡有東西，但在氣球被戳破之前沒有人會知道裡面到底是一隻什麼樣的刺蝟。」

所以……這真地是直來直往嗎？

夏丹砂腦海中閃過這個疑惑，下一秒，夏丹砂又不由自主地投入到桓希的描述中。

便姑且將其先定義為「描述」吧，在桓希沒說完之前，夏丹砂也不清楚桓希說這番話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你很特別，我很喜歡你。夏丹砂，我很喜歡你。當然了，這是一見鍾情，只是我意識到的時間晚了一點，因為我一開始沒有想到這個方面，還以為是你適合做我的模特。不過有句話說得好，被……」

「等等，你剛才說什麼？」夏丹砂面無表情的假面破碎了。

桓希愣了愣，「我想說，被愛者僅僅是愛者心底平靜地蘊積了好久的那種愛情的觸發劑，所以……」

「我是問你一開始說了什麼！」夏丹砂的音量是不尋常的高，聲音近乎尖利，聽來有些刺耳，刺耳到桓希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然後保持著這表情不變，回憶了一下。

最後，桓希在夏丹砂緊繃的面容還有驚恐的視線下平淡地重複，「我說你很特別，我很喜歡你。夏丹砂，我很喜歡你。當然了，這是……」

夏丹砂：……

「那個，我不是叫你全部複述一遍。」

夏丹砂將手肘撐在桌面上低頭扶額，有氣無力地打斷了桓希化身複讀機的舉動。

桓希又皺起了眉毛，覺得夏丹砂實在太難伺候了，簡直比他還難伺候。

如果夏丹砂此時抬頭，那麼她就能完美地捕捉到桓希那絕對會氣死她的神情。然而她沒有抬頭。

夏丹砂非但不想抬頭，還想一輩子都保持現在的姿勢，成為新一代的思想者……阿不，新一代的鴕鳥。

夏丹砂的內心是崩潰的。

嘛倒不是說她不激動不驚喜不興奮，只是因為說出這句話的人是桓希，這激動驚喜興奮的背後更多地就帶了一種無力吐槽的無可奈何。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之前不覺得桓希喜歡她，但是在桓希說了喜歡她之後夏丹砂又毫無壓力地接受了這一點，好像之前因為覺得桓希不喜歡她而不滿的人不是她一樣。

然而接受了這一點之後，夏丹砂又不想承認這一點了。

埋頭胡亂地想了一會兒，夏丹砂又覺得自己簡直是越活越回去了。

雖然她也不清楚她這種存在算不算是「活在這個世上」吧。

到底還是被桓希帶歪了。

桓希的世界太簡單了，思維方式也太簡單了，所以連帶得她也越來越不動腦了。像個小孩子一樣，得不到的時候就焦躁不安，得到了又煩惱，實在可笑。

放在桓希身上是天然系的特有魅力，放在她身上就成了可笑。

夏丹砂緩緩放下手，抬起頭，桓希還是那副模樣，夏丹砂凝視著桓希的臉龐，突然想知道桓希有沒有為自己畫過自畫像。如果有的話，桓希用的是什麼色彩？

話說，她是怎麼喜歡上桓希的？桓希又是怎麼喜歡上她的？

完全不知道呢。

知道結果，卻不知道為什麼。真是……太棒了。

「『愛』之於你而言，意味著什麼呢？」夏丹砂慢悠悠地問道，然後站起身，繞過桌子，坐到桓希身邊，從桓希的褲兜裡掏出煙盒和打火機，慢條斯理地點燃了一支煙。

公眾場合抽菸不好，不過他們坐的是吸菸區，或許是桓希下意識的選擇吧。

桓希先是被夏丹砂猶如探討文學論題一般的語氣弄懵了一會兒，然後又被夏丹砂的行為給弄得更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