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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正讓柳明昭開心的不是這個。

在下樓的時候，柳明昭遇到了楊万俟，估計也是來試鏡的。

不得不說，柳明昭見到楊万俟的一瞬間真地是被驚艷到了。

長得好的男人她見得多了，但是楊万俟這一款的她還真沒見過，不……也不能說是沒見過，只是在楊万俟的對比下，同一型別的人只能成為背景板一樣的存在，毫無特色。

天下邪魅共一石，楊万俟獨佔八鬥。

就是這種感覺。

或許是柳明昭的視線太過熾熱，楊万俟太過敏銳，他竟然有種被獵人盯上的錯覺。

露出完美的禮儀式溫和笑容，隱隱帶些恭敬的成分，楊万俟主動走到柳明昭面前，「柳女王好啊，今天氣色很不錯。」

柳明昭迅速回到角色中，眼尾一挑，下巴微抬，薄唇微翹，目光中是明晃晃的不悅，「叫你不要喊前輩，你倒是直接換了個更難聽的，果然愚蠢！」

說罷，柳明昭戴上墨鏡，走路如風地越過楊万俟離開了。

楊万俟站在原地，表情還有些怔楞。

他們兩個的交談時間連一分鐘都不到，張哥走過來，湊近了小聲道：「走吧，待會兒遲到了。」

楊万俟回過神，點點頭，垂下眸子走向電梯，面上一片波瀾不驚，腦中思緒卻有些混亂。

五年前。

他從群演的位置做起，一步一步穩紮穩打，背地裡付出了多少心力，好不容易接到了人生中第一個男主角。

激動、興奮、緊張……

開機前一晚，對未來的美好期望與幻想糾纏著他，他也知道一步登天是在做夢，但是夢想也有成真的時候。

近在眼前的就有將要與他合作對手戲的柳明昭，一步登天說的就是她。

她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當時的他就是這樣想的。

然而第二天開機，第一條拍攝的是男女主角的相遇，為了點兒迷信的說法，這算是很簡單的一幕了，但是他演砸了。

他不是演得不好，只是在柳明昭的天賦面前，他的一舉一動都像一個僵硬的木偶，粗糙得不忍直視。

後來他鼓起勇氣走向差勁的脾氣已經露出苗頭的柳明昭，想向她請教，一開口，坐在椅子上打遊戲的人頭也不抬，聲音低沉且冷，似在拼命壓抑著什麼，或許是不耐？輕視？

「別叫我柳前輩，把我都叫老了，再說了你還比我大吧。」

他也不願意叫一個比他小的人前輩，如果可以的話。但問題圈子裡的規則就是這樣的，偏偏她反駁得還叫人無言以對，不敢解釋。

最後他自然沒再上趕著去找罵，要是能有個結果，那麼罵就罵吧，他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受過的苦何止只是幾句不痛不癢的怒斥？

但是柳明昭不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楊万俟就是無法接受柳明昭的輕蔑，別人都可以，就柳明昭不行。

那時候年輕，年輕人心裡都有一把火，日夜不停地焚燒著，在黑夜中明亮熾熱，叫人無法忽視。

當時的楊万俟想變成柳明昭那樣的人，所以無法接受柳明昭的輕蔑，現在的楊万俟……

火光微弱，黎明前的黑暗最黑，楊万俟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當時那個期盼著一夜成名一步登天結果激動到睡不著的小夥子。

估計不是了吧。

然而柳明昭還是柳明昭。

剝開層層外衣，柳明昭還是那個柳明昭。

能在娛樂圈數年如一日，彷彿永遠長不大，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好運。

感嘆之餘，楊万俟心頭又有一些異動。

柳明昭還記得當初她對自己說過的話。而自己，顯然也是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