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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真捨得?」
「哎呀你煩不煩,」寶珞一把推開她,惱火道,「我都是為了誰?!」
「為了我嘛,」晁靈雲順勢在寶珞身旁躺下,一隻手撐著下巴,望著她漲紅的臉,「哥哥,今天我是潁王派來的說客。」
寶珞立刻大大翻了一個白眼:「他真是不要臉。」
說著她伸出手,從床頭吃了一半的點心盤子裡摸了一塊胡餅,塞進嘴裡「咯吱咯吱」嚼起來。
晁靈雲為她的胃口捏了一把汗,撣撣落在她枕邊的芝麻,憂心道:「師父不罵你呀?」
「師父說準我自暴自棄十天,」寶珞一臉的生無可戀,又道,「我恨潁王不光是因為你。」
「我知道。」晁靈雲也摸了一塊胡餅,緊挨著她,大口吃起來,「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可還是喜歡他,但發現他連你也算計,那又是另一回事。」
「嗯,」寶珞甕聲甕氣地應了一聲,恨道,「我在他眼裡同旁人一樣,那我就不同他好了。」
晁靈雲捂著嘴咳了兩聲,忽然覺得口中的胡餅,乾澀得難以下嚥。
「這兩天我一直在想,我當初怎麼就喜歡上他了呢?年輕?俊俏?對我好?」寶珞一邊大嚼,一邊憤憤不平,「這樣的人多了去了!」
晁靈雲終於嚥下了嘴裡的胡餅,悶悶道:「是啊,可你喜歡上的,只有他一個。」
寶珞忽然就沒了聲音。
「師父曾經對我說,若覺得哪條路最苦最難,那一定就是我心中最想走的路,」晁靈雲低垂雙眼,嘆了一口氣,「哥哥,順應自己的心真的好苦好累啊,可我不敢回頭。」
寶珞紅著眼圈,怔怔地問:「為什麼?」
「我怕一轉過身,就永遠看不見他了。」
消沉的聲音很輕,落到人心裡卻沉如墜鉛,瞬間隱沒至最深處。
「他待我如旁人一樣,斷、舍、離,只需要狠一狠心腸,可我不敢。」晁靈雲兩眼空茫茫望著前方,喃喃道,「尊卑有別,如雲山有高下,雲若就山,固然是一段風流,若不就山,便是天地相隔。」
這是她心底最深處的恐懼,所以縱使萬般沮喪,終究還是為他留了一線。在光王宅裡隱忍於心的話,此刻在寶珞面前,卻可以毫無保留。
就在二人悵然若失之際,另一道聲音突然自門外傳來:「我自嫵媚,我自風流,何須白雲相就?」
晁靈雲與寶珞俱是一驚,齊聲喚道:「師父——」
只見元真娘子走進門來,瞪著她們,翹起手指比劃:「兩個痴兒,一心自苦,沒有出息。」
歪靠在床頭的兩個人撲哧一笑,噴了滿襟餅渣。
元真嫌棄地「嘖」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床對面的坐榻上,捲起袖子叉著腰,教訓自己兩個孽徒:「我等本就是帝王家養來玩賞的蔦蘿,註定要依附松柏而生,如何保有本心?唯有俯仰天地,只爭朝夕而已。」
寶珞下巴一掉,把啃剩的小半塊餅丟回盤中,哼哼唧唧道:「師父,我暫時還沒心情練舞……」
「再不練,等端陽節被翠翹壓了風頭,你別後悔。」元真盯著寶珞微微隆起的肚子,沒好氣道,「你這腰身都粗過靈雲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懷上了。」
「師父!」寶珞忍無可忍,捶胸頓足,「不是說好了給我十天的嗎?」
「我反悔了。」元真板著臉,抱怨,「誰知道你和潁王都那麼能折騰,我去哪個宴席,哪個宴席就圍著我議論你,鬧哄哄的,還能不能讓人好好跳舞了?」
寶珞羞愧得臉通紅,縮在被子裡慫成一團:「我招惹了什麼天魔星……」
「你這副樣子,哪裡像絕了情、死了心的人?別做兩敗俱傷的事了。」元真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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