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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我就要出門赴宴了,你什麼打算?」寶珞不知何時已經裝扮一新,一邊往手腕上套著金鐲子,一邊望著她問,「你是回光王宅,還是就在這裡用飯?哎,我說你這陣子到底是怎麼了?老帶著一堆針線活往這裡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躲著光王呢。」
晁靈雲指尖一顫,正準備拈針的手指撞上針尖,一滴殷紅的血珠子從指肚上緩緩地洇了出來。
她挑了一下眉,故意噘著嘴問寶珞:「怎麼,你嫌棄我了?」
「瞎說什麼呢!」
晁靈雲幽幽嘆了口氣,放下繃子,邊收拾針線、衣料、花樣子,邊說:「算了,我還是先回去吧,免得你疑神疑鬼。」
寶珞頓時急了,按住她的手,撒嬌撒痴:「唉,我就隨口一說,你別多心啊,算我錯了還不成?」
晁靈雲撐不住笑了,推了她一把:「逗你呢,我明天還來。」
辭別師父和寶珞,晁靈雲登上回光王宅的馬車,在放下車簾的一瞬間,臉上最後一絲笑意便消失殆盡。
是的,她是在躲著李怡。
每一個白天都怕與他相見,就算為了維繫最後一線餘地,夜晚不可避免要與他同床共枕,她還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他之間的裂痕正越來越深。
每一個無話的夜晚,背對而臥的兩個人,在同一張床上聲息相聞,交錯起伏的呼吸就像一場僵持的戰爭,冷漠在沉默中一點點涓滴成流,再冰凍三尺。
這塊堅冰若是化不開,總有一天會四分五裂,不可挽回。
吳青湘那一頭已經有了身孕,不管李怡許給自己多少海誓山盟,一個呱呱墜地的孩子,總是一份無法忽略的重量。
何況李怡這樣的身份,開枝散葉是天經地義,一心一意,才是離經叛道。
為什麼他說那一夜是錯誤,卻能毫無芥蒂地接受這個錯誤所帶來的孩子?是因為王宗實的滿臉喜色、太醫的道賀、鄭太妃殷切送來的禮物,都一再地對他潛移默化,消解了他心中的負疚。
她不是在和李怡一個人慪氣,而是在和所有人,乃至三綱五常、天理人倫慪氣,真撕破臉鬧起來,沒人會站在她這一邊。
一個恃寵而驕,阻撓丈夫開枝散葉的妒婦,怎麼批判都不為過,何況她還不是正妻,就算被掃地出門都不會有人同情。
她不是一個看不到危機的糊塗人。她和李怡的關係已經脆弱到一髮千鈞的地步,只要哪天他失去耐心,硬起心腸做一個決斷,她就會永遠失去他。
她害怕失去他。
可就算心底清楚自己在害怕,為什麼還是不能放下自尊心呢?
晁靈雲無力地靠著車廂,緊緊按住自己抽疼的心口。
若連自尊都放下,這心頭的一抔熱血就要徹底變涼了吧?十三郎,讓我堅持陪在你身邊的信心和尊嚴,都是你當初許給我的,既然許了我,就不準再奪了去……
晁靈雲就這樣憑著一腔孤勇,活成了光王宅裡最鬱鬱寡歡的畸零人。到後來整座宅子裡除了李怡,連最油滑的王宗實都躲著她,不想看她的冷臉。
晁靈雲每每看著李怡毫無怨色的臉,都替他累得慌,不由地告誡自己別再跟他過不去,別再讓自己和他之間懸著千鈞的那根絲線,越繃越緊。
她也試過雲淡風輕,柔聲細氣。
可惜假到連自己都撐不下去。
那李怡又是靠什麼在撐呢?他的極限究竟在哪兒?
晁靈雲既煩躁,又害怕。
她執拗地堅持著,不準自己向李怡低頭,可失去他的憂懼就像甩不掉的陰影,猶如最高明的漁夫握在手裡的網,每時每刻都在窺伺著她,只要她一有鬆懈,便將她一網打盡,讓她抑鬱得大半天都緩不過勁來。
這一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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