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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嚴重了,若非你拼死放出訊號,我們也不能如此順利。」這一路上我和張念偶爾還有幾句客套。沈滌塵卻一言不發。直到到了宮門口,沈滌塵把我扶上馬車,他自己卻沒有要上來的意思。

我也不是不解風情的人,還不等他開口,便替他找好了藉口:「太子殿下,臣妾要被禁足抄書,想繞路去買些紙墨。怕下面的人買不好。」

沈滌塵本就是想支開我和張念說說話,見我如此識趣,柔聲道:「你去吧,有什麼喜歡的儘管買。若是怕悶,去書局買些話本回東宮看。」

我既沒有去書肆,也沒有去書局。徑直回了東宮。我太累了,只想躺著長信殿的床上,什麼也不幹,睡他個三天三夜。

到東宮的時候妝成正在給鵝黃和蜜合講這一路上所見,自己如何躲在草叢中過夜,如何騎馬行進,如何與營中士兵相處。說的繪聲繪色,眉飛色舞。另外兩人則聽得聚精會神,如痴如醉。竟無一人發現我站在門口。

在門口聽了許久,直到一個小侍女來送水看到我站在門口,向我行禮。

見我回來了,妝成最先迎上來:「太子妃,皇上怎麼說?沒有責罰你吧?」

我笑道:「父皇沒有重罰,只是讓我禁足抄書,倒是你,依我看呀,你都可以去做說書先生了。」

鵝黃一邊幫我更衣,一邊道:「聽妝成說了才知道,太子妃你們一路這般曲折。好在上天庇佑,太子妃福大命大。平安無恙。」

「太子殿下有沒有為難你?」我扶著鵝黃左看右看。鵝黃能跑能跳也沒有外傷,看來是沒有用刑。

「沒有沒有。」鵝黃對我說:「太子殿下只不過是罰我禁足長信宮,並未為難奴婢。」

正說話間,隴客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太子殿下到。」

我本以為太子此番前來,必是來興師問罪的,不曾想他左手拎著兩壺酒,右手拎著三元樓的炙羊肉,笑意盈盈。

成婚以來他總是皮笑肉不笑,極少有發自真心的笑。像今日這般直達眼底的笑意我還是第一次見。當真是有點瘮人。怕不是被氣傻了吧?我在心中暗自猜測。

沈滌塵拎著酒肉跨入殿中,道:「來人,把酒擺上。」

一切佈置妥當,沈滌塵屏退了所有人,他為我夾了一塊炙羊肉,舉杯道:「這第一杯自是慶祝太子妃和右丞能平安歸來。」說完他一飲而盡。我不愛喝酒,只抿了一小口。

接著沈滌塵又給自己滿上一杯,道:「這第二杯,是為太子妃的勇敢機智。」

依然是一飲而盡。

「這第三杯,」沈滌塵頓了頓,「為父皇的格外開恩。」

喝完這三杯酒,沈滌塵試探地問:「能給我說說她嗎?」

想來是沈滌塵在張念那沒有什麼收穫。不過我與他也算同病相憐,能理解他。

我們邊吃邊聊,這一路上我同張念相處的點滴,張唸的所作所為吃喝習慣,事無巨細我都一一講給他聽。他聽得很認真,時不時的還會問幾個問題。

酒過三巡,這幾日也講得差不多了,沈滌塵不勝酒力趴在桌子上,手指撥動著倒在桌上的酒杯喃喃自語:「為什麼不能在我身邊?為什麼要去那麼遠?為什麼明明心裡有我卻要拒絕我?」

我覺得他真的很可憐,又感覺他有點可悲。這些日子同張念相處下來,我總覺得沈滌塵甚至還不如我瞭解張念。

沈滌塵或許以為張念是因為我佔了太子妃的位置而又不願與人分享同一個丈夫而拒絕他。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張念是翱翔天際的鷹,是扶搖直上九萬裡的鵬,她見識過外面的廣闊天地,如何能再願意被你當作金絲雀一般豢養在東宮這牢籠裡看四四方方的天?

看著已經熟睡的沈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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