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9章 不肯乖乖去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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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9章不肯乖乖去死麼

皇帝靠著枕頭，直盯盯望著屋頂，深邃目光閃爍著，良久淡淡說：“沒有別的線索了？這樣大的事，你掌管皇城司，竟只查到了這麼一點線索？”

馬順德臉色煞白，連忙磕頭：“是奴婢無能！請皇上恕罪！”

看著馬順德連連磕頭，皇帝心裡浮現出悲哀。

不過心中升起的悲哀，卻不是因馬順德此刻狼狽的模樣，區區個家奴而已，要啥體面？

“唉，齊王……”

皇帝想到自家的爛攤子，平日還算寵愛齊王，可這個兒子，又回報了自己什麼？

齊王私蓄甲兵，他其實已經信了。

誣告說白了，就是找那些，難以落實又思之可懼之處入手。

很少用一查就明的甲兵入手。

皇帝陰鬱目光注視著絲帳，久久不語。

話說雖心中雪亮，可自己幾乎寧願相信這是假的，不然的話，他這個做父皇的做皇帝的，豈不是某方面一敗塗地？

如今外面的人，明面上不敢說他什麼，可心裡是如何想他的，他不用猜也知道。

看見馬順德有今天，自然覺得是報應到了。

你馬順德也有今天！

趙秉忠躬身默默注視著燈燭，瞳仁中閃著光，心中清楚，自己當初落得那樣的境地，真就單純只是馬順德落井下石？

趙秉忠將空杯放到一旁，又扶著皇上慢慢躺下去。

胡懷安更是不敢動照顧皇上有趙秉忠，彙報事情有馬順德，他寧願自己此刻是個隱形人，不被憤怒中的皇上想起來。

當時自己心中就有所感——太孫和皇后娘娘，終於要發動了嗎？

一瞬間，皇帝甚至立刻想將這隻烏鴉杖斃。

寢宮內，還能聽見馬順德跪在那裡連連磕頭，嘴裡說：“……皇上請恕罪，奴婢命人仔細查了，就只有這一份檔案，並無記載具體衛軍番號，想必是檔案人失職，所以才沒有記錄是哪一支衛軍……但是既是有名有姓有年號，再去查細檔，必能查出……”

不是皇上舍棄了自己，連一點苦勞都不念，也不至於讓自己落到那樣的地步。

馬順德聽到皇上問起檔案，如獲大赦，跪爬幾步，忙取出那份檔案，呈遞了上去。

“流水不腐，戶樞不蠹，這話說的好聽，但是某種程度上，就如功過不相抵一樣，無非就是過河拆橋罷了。”

連自己的兒子也要反自己麼？

當時還想，會以什麼引子來發動。

可就算知道馬順德忠於職守，涉及齊王私蓄甲兵一事，卻由此人彙報，還是不由露出幾分寒光。

“皇上，若不是你根本不給娘娘，給太孫，給奴婢留餘地，又豈會到這個地步？”

但奴才是什麼，就是主子發洩之用。

是，自己兒子齊王私蓄甲兵的確與馬順德無關，甚至馬順德彙報了此事，讓自己知曉，也可以讓自己早做準備，不至於事發而錯不及防。

放眼看去，就看到皇帝一吼之後，臉色蒼白，兩頰微微潮紅，那種混雜在病態中的瘋狂，讓馬順德身體都忍不住發抖。

畢竟，自己當初落難，馬順德可是直接落井下石，還搶了皇城司，讓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

“皇上，請休怒！”

他的目光也跟著落在跪著的馬順德身上，一種解氣又帶著一點悲哀的情緒，混雜著，升騰而起。

皇帝將檔案開啟，就這麼眯著眼看過去。

帶著濃烈藥味的酒，順著喉嚨流淌下去，很快就發揮威力，暖流順著胃，向著四處蔓延。

雖然這件事不是他彙報上來，但誰知道皇上暴怒之下，會不會也遷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