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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在浙江杭州城裡,有戶人家姓馬,主人名叫馬觀瀾。
他們家非常重禮守節,每到四時八節,都會祭祀自己家的門神。
有人問那馬觀瀾:“按照古禮,祭祀門神是五祀(五祀,指古代祭祀的時候祭拜的五種神,包括戶神、灶神、土神、門神和行神)之一。這是古代人家施行的禮法,現如今,已經很久沒有人家施行這種禮法了,而唯獨你家還在施行,這是為什麼呢?”
馬觀瀾沒有隱瞞,把其中的原因說了出來。
原來,馬家有個家丁,名叫陳公祚。此人喜歡喝酒。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喝酒,而且還一定要喝醉了才回來。
等他回來的時候,往往都是很晚了,門房已經關上門了。
所以,他都是要敲門才能進院子。
每天晚上,陳公祚都要弄出很大的動靜,影響了馬家其他人的休息。馬觀瀾對他很有意見,一直在尋找機會,訓斥他一番。
有一天晚上,馬觀瀾已經上床休息,忽然聽到院子外有喧譁聲,心知又是那陳公祚喝醉了在胡鬧了。
馬觀瀾頓時心頭火起,立刻起身,到外面檢視,想要藉機教訓一下陳公祚,讓他以後再也不敢這樣。
到了那裡一看,陳公祚已經倒在了地上。
還沒等馬觀瀾發火,陳公祚就馬上對他說道:“主人你聽我說啊:奴才今天沒有喝醉!奴才剛剛回來的時候,在門外遇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人,他們的肩膀上都沒有頭,而是把頭拿在自己的手裡。
那婦人叫道:‘我是你的嫂嫂!雖然我確實與他人通姦,我的丈夫可以殺我!但你是我的小叔子,不應該殺我!
我的丈夫想要殺我時,心軟手抖而下不了手,你竟然搶過刀子替他動手,這種事是你這個小叔子能做的嗎?
我每次想來找你報仇,都被你主人家的門神呵斥禁止,擋在了門外。
所以,我今天就在門外等著你!功夫不負有心人啊,這次你還能躲到哪裡去!’
說完之後,那婦人就破口大罵,還往我臉上吐唾沫。而旁邊的男鬼,則把手裡的腦袋扔過來撞我!
我被嚇得魂飛魄散,一下子站不穩,就摔倒在地。
就在這時,聽到了門裡有人說話的聲音,那兩個鬼才離開了。”
馬觀瀾吩咐馬家的其他家丁上前,將陳公祚扶到了床上。
陳公祚的心情這才平息下來。他告訴眾人說,自己在少年時確實做過這樣的事。當時他發現了嫂子的姦情,就告訴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雖然痛恨自己妻子的不忠,但卻因為心軟,下不了狠心殺她。
而當時陳公祚因為看了《水滸傳》這本小說,仰慕武松的為人,就搶過哥哥手裡的刀,殺了嫂子。
不曾想,竟然惹禍上身,遭受了這種冤孽。
這時候,旁邊有人對他說道:“小說裡寫的,都不是真事,你怎麼可以隨便學呢?況且武松殺嫂子,是因為嫂子殺害了自己兄長!如果只是尋常的通姦,按照王法也不過是杖責罷了!你怎麼可以自作主張,替兄長殺嫂嫂呢?”
這個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陳公祚瞪著眼睛,嘴裡發出女人的聲音,說道:“我就說吧!公道自在人心!怎麼樣?怎麼樣?你還有什麼話說?!”
話音剛落,就翻身下床,跪在地上對著之前說話的人磕了三個頭,然後就倒下去死了。
而馬家因為鬼說的話,門神可以驅邪擋鬼,因此對祭祀門神更加的恭敬,世世代代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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