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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一生一世。在昏厥的時候,我閉上的雙眼卻依然能夠看見光亮,我彷彿是掉進了有毒的海洋中,明明可以起身逃脫,卻又貪戀著這舒心的溫柔,捨不得醒來。這一次沉睡,明明只有短短的十分鐘,卻讓我驀然懂得了生與死的距離,看清了我存在的意義。
“你醒了。”磁性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睜開眼,竟發現我正躺在他搬來的幾把椅子上,而他正為我披上一件亮粉色的外衣。
“這是我妹妹的衣服,你是著了點涼吧?”
好溫暖,奇怪,我怎麼會喜歡上這種感覺。我看著他的眼睛,卻發現他也開始迴避我的眼神了。
“要不要去醫院,我送你。”他不再與我對視,轉身遞給我一杯白水,而那正是我所需要的。我的身體裡從一出生就儲蓄了一生的能量,而消化與排洩系統早已退化,所以我並不需要進食,但卻必須飲水以保證身體的水分而不讓自己乾癟。
“不用了。”我本想補充些水分,但那杯水實在太燙,我只想避而遠之。
“燙嗎?”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趕緊倒掉了一半熱水,又接上了涼水遞向我。
“謝謝。”我害怕與他接觸,便小心避開他的手指,接過了水。來地球兩個月了,也見過了不少人,他卻是對我最友善的人。是因為孤獨太久了嗎?我突然很珍惜這份相識,突然很想知道他的一切。“你叫什麼?”
他彷彿愣住了,但又馬上回過神來,微笑著告訴我:“顏岸。”
“暗?”
他又笑了,伸出還帶有水滴的手在我面前的辦公桌上寫下了他的名字:顏岸。
那寫在木桌上放著點點水光的兩個字就這樣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我知道,世人常對組成自己名字的那幾個字非常敏感,但我卻對這兩個字揮之不去。在這個世上,有人信鬼神,有人信命運,但我卻相信我跟他的遇見是一種註定。他的妹妹,叫顏嵐吧?
在去海邊的路上,在沉浸於海水中,在寂靜的深夜裡,我依然在回憶顏岸的微笑,還有他的聲音,他的名字。明天還要去一趟海里,還要經過那個巨大的十字路口,只是明天,他還會在那裡嗎?如果他在,他還會記得我這個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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