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謊言和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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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這一次屬於自學成才。他沒去徵求秦星的意見，而是私自讓司馬相如寫了篇《封禪書》，然後讓秦去病和李敢在樂府自導自演了一場天降玉圭的戲碼。

活熊獻掌，天降玉圭，老天爺這麼密集的暗示，讓天下的老百姓突然有了種好日子要來了的莫名興奮。

樂府的人本來是一次單純的聯名上奏，結果經衛青一鼓動，變成了樂府學子集體請願，要求劉徹學古之聖君，泰山封禪。

弄得朝堂上的大臣一時慌了神，稀裡糊塗的，也跟著樂府學子，跪求劉徹去封禪。

劉徹看著天降的《封禪書》，心想這麼有人味兒的文章，一看就不是神仙的手筆。他叫來衛青，讓他老實交代，這文章是不是他鼓搗的。

衛青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發誓說，別說封禪書，他平日寫給劉娉的情書都是圈圈帶三角的。

就在衛青心裡忐忑不安的時候，劉徹居然裝著叉，答應了群臣的請求，說是給太皇太后祈福完了，就去泰山公幹。

自此以後，衛青對謊言這回事有了新的認識。謊言究竟是不是謊言，那要看有沒有人信。沒人信，真話也是謊言；有人信，你說母豬八條腿，那也是真的。

劉徹信了，天下自然沒人再去追究活熊獻掌、天降玉圭到底是神仙乾的，還是人乾的。

竇漪房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各項生命體徵越來越不明顯。劉徹幾乎天天往椒房殿跑，生怕錯過了竇漪房完全閉眼前的隻言片語。

為了萬無一失，劉徹甚至讓衛青和秦星換班，竇漪房身邊一秒鐘都不能斷了人。

而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外人，包括王娡在內，一律不允許探望。要關心一下的，也只能學竇嬰，自個在家唸經吃素。

出於很多原因的考慮，秦星並沒有告知衛青自己的計劃，他依然在賭他和劉徹之間的默契。

衛青也自然不會知道，秦星想在竇漪房清醒時炮製一道害人的聖旨。所以，衛青被調到椒房殿，反而成了秦星的障礙。

然而，就這個關鍵時刻，朝中卻有一部分大臣跳出來，把竇嬰召集天下道友，為太后請神祈福的事擺了出來。

說是隻有真武大帝才能救得了太皇太后的命，必須讓丞相竇嬰親自撰文，天下道友集體發功，才能請動真神。

樂府的儒生一聽不幹了，說這幫信老莊的純粹瞎胡鬧。

兩幫人就這麼毫無理由地鬧了起來。衛青和秦星也終於明白，為何劉徹要讓竇漪房活著。

哪怕竇漪房生前把虎符交給了劉徹，這幫在她麾下混飯吃的朝中高官也不會乖乖聽劉徹調遣。

所以，劉徹必須讓竇漪房活著，這幫老頑固只會聽竇漪房的話，竇漪房不在了，他們便是未央宮裡的定時炸彈，隨時都會把劉徹炸上天。

劉徹下了這麼大一盤棋，就是為了將這些老頑固一網打盡，就算僥倖活下來的，也必須乖乖跪在他腳下，高呼三聲萬歲。

天下儒生和天下道友之間的論戰已經白熱化，劉徹在等他要的結果。

如今，儒生的《上林賦》，還有天降的《封禪書》已經就位，天下道友正在集結，他們必須拿出一套可以壓倒輿論的理論，否則，大漢天下，將徹底翻轉。

《上林賦》說得很明白，上林苑這樣的偉大工程只會出現在偉大的帝王手中，誰是偉大的帝王，不言而喻。

《封禪書》就更明白不過了，七十二賢王泰山封禪，字裡行間的意思，劉徹就是第七十三個。

劉徹做好了一切準備，現在就等兩件事。

虎符和泰山封禪。

竇嬰的黨派這時極力推動一場道法自然的法事，顯然是為儲存竇家勢力搖旗吶喊。

劉徹之所以沒有反對這麼做，就是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