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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於去年中秋之夜。
荊州城裡照例舉辦一年一次的半月燈會,入夜,丫鬟綠菊陪同小姐蕙蘭前去關帝廟賞燈。據綠菊後來回憶說,廟前燈火闌珊人山人海,小姐與她在一賣烤紅薯的攤前遇到了一位身穿錦袍,手指上戴著個奇特綠戒的中年書生,那人主動上前搭訕,與小姐似乎挺談得來,琴棋書畫講得頭頭是道,隨後給她倆看了手指上的綠戒,遂感覺頭昏就坐在了石階上。當她清醒時,那書生同小姐都不見了,直到燈會結束人散盡依舊找不到小姐,無奈只有回來稟告老爺。
家僕丫鬟連同老爺一齊出門尋找未果,天明時,小姐jing神恍惚的自己走回了家裡。老爺追問她去了哪裡,蕙蘭也說不清楚,三個月後才發現小姐蕙蘭暗結珠胎懷孕了。
郎中把過脈後說已經懷了五個多月,老爺不信便又請來幾位名醫,結果都是同樣的說法。與此同時,小姐的病情卻ri益加重,開始時只是瘋言瘋語,到後來則經常發癲,甚至誰都不認得了。
這些ri子以來,杜員外遍請荊州城內名醫,湯藥吃了不少可始終不見有一點起se,於是便張榜告示求醫。
聽完杜員外的敘述,柳又槐陷入了沉思。
這時,荊州名醫胡杏林開口說道:“老夫以為杜小姐是受到邪氣外侵所致,邪氣嘛,不外乎風寒暑溼燥火六邪,自然導致氣血不足,臉se黯淡疲乏無力和失眠,特別嚴重者加上本身體質就較弱,出現痴語瘋癲不是不可能,只要連續喝‘四物湯’補氣血,病情定會慢慢減輕好轉的。”
“這個在下不敢苟同,若只是感染風邪,孕期怎能不符?此病必有蹊蹺。”另一位郎中反駁道。
“老夫仔細的給杜小姐把了脈,若妊脈初時寸微小,呼吸五至,尺數脈滑疾重以手按之則散,則胎已三月。如今脈重按之不散,實足五六月胎息,或許小姐已有孕在先,他人只是不知道而已。”胡杏林望了眼杜員外。
“這不可能,小女蕙蘭知書達理,中秋節前數月都在家cao琴讀書,從來都沒有離家外出過。”杜員外斷然說道。
“可否讓我替小姐把下脈?”柳又槐問道。
“請跟我來。”杜員外領著他們穿過花廊來到了後院閨房,床榻絲帳內躺著個披頭散髮,面se暗黃的少女,雙目無神的盯著房頂。
“蕙蘭,別怕啊,郎中瞧病來了。”杜員外輕聲細語的對女兒說著。
柳又槐探出手按切蕙蘭腕上三關,須臾說道:“小姐脈象弦數且澀,單從母脈上看,實有三個月左右的身孕,可是子脈卻顯示出半年以上的胎息,而且鏗鏘有力如同cheng?ren,實在令人生疑。”
“那她到底是幾個月身孕?”杜員外急切的問他。
“三個月。”柳又槐語氣肯定。
“這說的什麼話,既有半年以上的胎息,又說是懷孕只得三個月,這不是自相矛盾麼。”有人在身後嘟囔著。
柳又槐未加理睬,以大拇指和食指掐住蕙蘭中指根部兩則,隨即口中“咦”了一聲,自語道:“‘兩扇門’動,原來是外邪侵入所致。”
胡杏林在一旁接茬說:“老夫早就說是外邪風寒嘛。”
“柳先生,‘兩扇門’是什麼?”莫殘不忌諱別人看低自己,不懂就問。
柳又槐讚許的望了莫殘一眼,心道此人虛心誠實不恥下問,不像有些郎中濫竽充數卻扮作清高。
“‘兩扇門’是經外奇穴,大凡邪氣入侵,此穴一定會有所反映。”他解釋給莫殘聽。
“柳先生,小女的病可有的醫?”杜員外小心翼翼的問道。
“先服一粒青囊丸,截住邪氣再說。”柳又槐自藥箱中摸出一枚青se的藥丸,目光與莫殘不期相遇,兩人會意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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