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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摸半個小時過去,丑時到,寒生表示說可以了。
“這就是‘子夜地漿水’。”寒生小心的舀了些坑底的泥漿水,拉著蘭兒來到了月光下。
他取出那條來之不易的‘雷擊騎馬布’,平鋪在地上,又從懷裡掏出紙包,以地漿水調和百草霜均勻的塗抹在騎馬布上。
“閉上眼睛。”他吩咐道。
蘭兒猶豫了一下,順從的閉上了眼睛。寒生將騎馬布纏在了她的臉上,再用布帶子打結繫牢。
“記住,明日亥時方可拆開。”寒生鬆了一口氣。
他扶著蘭兒回到西屋,然後退出房門。東屋裡,父親還在酣睡著,他輕輕脫衣上床,身心鬆弛的打了個哈欠,安心的沉入了夢鄉。
朱彪的家住在村北頭的那棵老槐樹下,土坡上也是三間草房,紅漆大門簷下掛著一鏡框,鑲嵌著***主席身穿草綠色軍裝站在天安門城樓上檢閱的畫像,房門正前方有一方形池塘,兩岸是青翠的毛竹林。
此房甚是不吉啊,吳道明一個人倒揹著手站在老槐樹下,心裡尋思著。
他是黃昏時由孟祝祺親自送來的,當時朱彪正在灶間煮飯,見南山鎮主任大駕光臨,頗為受寵若驚。他對安排一位廣東老作家住在他屋裡是滿口答應,並保證在生活上照顧服務好。
朱彪三十多歲了還打著光棍,此人不但年年評為優秀黨員,而且還是五好社員和青年突擊手。按理說,這麼優秀的青年是不愁找不到物件的,可他本人卻一直是單身。這些情況都是孟祝祺來南山村的路上介紹給吳道明聽的。
哼,此屋紅門映方塘,屋後子午不齊,應是“血盆照鏡”大凶之格局,居此屋者非殘即夭,並斷香火子息。
朱彪告訴他,父母均為殘疾,於兩年前相繼去世,唯一的兄長在**期間死於武鬥。
果然不出所料,吳道明沉吟著。
他抬頭望見那株老槐樹,虯枝骨突,皮色枯槁,怕是有數百年的樹齡,“槐”著,木鬼也,越老越易附著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聽說你們南山這裡古時候出產過五色土蛋蛋,朱隊長可知曉?”晚飯時,吳道明試探著問道。
朱彪惶然不知:“五色土蛋,哪會有這麼奇怪的東西?”
吳道明笑了笑,說道:“只是聽說而已,你知道,凡是當作家的,好奇心都是很重。”
鎮裡有指示,生活上要滿足這位嶺南作家的需要,費用實報實銷。因此,朱彪不但買了燒酒,而且還燉了雞,那是村中老馬頭家的那隻紅毛大公雞,每天早上就數牠叫的最響。
朱彪喝了一大碗酒,眼珠都紅了,他神秘的對著這位大作家說:“吳老,您是做大學問的人,我想問你個事兒,如果一個懷孕的大肚婆娘突然死了,肚子裡的孩子是跟著一同死了呢,還是過一段時間才死?”
“過一段時間?”吳道明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我是說,肚子裡面的孩子可能不願意還未出生就死在他娘肚子裡,胎兒會不會有怨氣?”朱彪舌頭有點發軟。
“那是自然的,胎兒肯定會怨天尤人,不過須有足夠的月份才行。”吳道明說道。
“得多少個月?”朱彪表情有些緊張。
“胎兒越大怨氣越甚,即將出生時的最兇。”吳道明詫異的望著這個鄉村小隊長,他的眼神裡似乎有某種恐懼,此人定有難以啟齒之事深藏於心。
尋思之間,再抬眼細觀朱彪的面相,額頭天庭塌陷,左串骨無角,鼻骨犯眉,堂上不壽,顴骨爭眼,子嗣不立,音濁其聲,此人實屬賤品。這樣的人家中竟會獎狀掛滿牆壁,榮譽纏身,真是怪事。
不過這種人卻是極好利用的,若能解他疑慮,必會對自己敬若仙人,死心塌地的供自己驅使。最後,吳道明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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