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誰敢在織造局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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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和愚不可及,以為填補虧空便可令陛下朝令夕改;賈敬安更是冥頑不靈,借刀殺人都做的漏洞百出。
杜若垂眸屏息在側,親自侍奉著茶盞和研墨。他的乾兒子幹孫子見此境況,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只得攏起手腕抓緊速度整理好賬冊檔案一一歸置在錦衣衛抬上來的箱籠裡。
沈樾舟正坐一把簡單的紫檀木座椅上,隨意翻動著賬冊名目,安靜地快速瀏覽著。
座椅後是一尊體態寬胖的金盞爐,香箸不斷向外氤氳著縹緲的薰香,屋內除卻書籍翻頁整理的聲音,呼吸不聞。
長約五丈,高約三丈的偌大書架上,賬冊不染凡塵,乾淨的仿若昨日新置。
他的眼神落在放置著高層賬簿書架,一瞥,一蹙,最後化為嘴角輕不可聞的嗤笑。
“江浙兩府織造局都有杜公公監管,陛下定然放心。”
杜若三步並兩步往後退,最後落腳在香爐旁,竟然當著中太監錦衣衛的面緩緩跪了下來。
他一跪,整理著賬冊賬簿的小太監們更不敢站著,齊刷刷地膝蓋觸地的聲音,下一瞬,整屋子裡便跪滿了人。
沈樾舟淡淡掃了他一眼,一動也不動靠在太師椅上,“杜公公這是做什麼?”
“奴才是陛下的家奴,替陛下守好傢俬是奴才的本分。”
杜若換上了一副肅清謹敬的面容,仰頭凝望著主位上的男人。
“通平元年,陛下初登大位,奴才捲入乾親之亂,本該被處死,是都督保下奴才,並舉薦奴才任江浙人織造局提督,才撿回一命。”
“次年,承蒙聖恩眷顧,奴才惶恐就任織造局總管一職,自此夙夜憂患,唯恐出錯,牽連娘娘聲譽,殿下名聲。”
“奴才是沒根的人,可奴才忠心忠念,唯有陛下、都督,陛下為奴才主子,您與沈……”他口舌一頓,立刻換了稱呼,“夫人對奴才和娘娘的有天大的恩情,若無夫人,便無今日之淑妃,更無太子殿下,奴才早就黃土白骨。”
“奴才掌管織造局五年有餘,絲綢絹緞悉數奉於宮中,官衙,絕無半分私念。”
他佝僂著腰,著四品內廷官的飛禽官袍匍匐在沈樾舟腳邊,誠心實意地準備磕頭。
單下一刻,肩臂陡然一緊,一雙修長的手指扣著他的肩膀扶著他從地上緩緩而起。
面對舊人,尤其是和阿軫沾親帶故的舊人,他總是會心慈手軟。
沈樾舟朝張澤權示意,後者立刻屏退左右,關好房門,嚴守在書房門外。
當年他願意出手救他,確實出於私謀。
杜若與淑妃乃一母同胞的親兄妹,淑妃與阿軫有主僕誼。
舉手之腦,況且又是阿軫相求,他沒有不遵從的。
正因為如此,在看見織造局或許也牽扯此事時,沈樾舟才會如此惱怒。
愛屋及烏,自然也容不得任何人給她潑髒水。
沈樾舟的目光陰沉的落在了手中的賬冊上。
“內廷官在在外任職,最講究一個忠字。”
杜若惶恐,神情越發緊繃。
“奴才身家性命為陛下所賜,不敢不忠。”
目光掃向他的飛禽官服補子,飛禽鳥獸栩栩如生,錦繡絕倫,竟比他身上這一身都指揮使的官服還要精緻細膩。
沈樾舟屈指敲擊著桌案。
“本座自然是信你。”
“你也勿要妄自菲薄,殿下雖被過繼給皇后,可你畢竟與殿下乃骨肉血親。給殿下留一個清明的江山,唯有殿下好,我們才能好。”
君臣之間,尚且有瓜葛間隙道不同之時,但他們一個是太子少傅,一個是太子親舅。
他們的利益才是根本一致的。
捫心而言,沈樾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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