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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陳榕——當初為了逃避與司豈的婚姻,給她和司豈下藥的那位。
紀嬋聽說她嫁了她祖母的侄孫,汝南侯世子,兩人表哥表妹,你儂我儂,日子過得極不錯。
可見好人好報這種事,大多時候做不得準。
小馬看看紀嬋,又看看馬車。
他確定紀嬋聽見了,但如果紀嬋不想理,就自然有不理的道理。
不多嘴是做徒弟的本分。
“表妹太天真了,咱們朝夕相處一年多,你以為你畫粗了眉毛,我便認不出你了嗎?”陳榕鍥而不捨。
第18章
紀嬋笑了笑,她可以瞞過四年間只見過兩面的司豈,但瞞不過朝夕相處一年多的大表姐。
可那又怎樣?
即便陳榕認得她,她也一樣可以不認陳榕。
她看了陳榕一眼,牽著馬,跟著人流繼續往前走。
陳榕也不生氣,她已經觀察紀嬋好一會兒了,——銳利的眉眼,一頭用黑色網巾壓住的自來卷,以及那樣的身高,哪一樣都不會讓她認錯人。
她耐著性子,又問:“你身邊這位是你的夫君嗎?看起來年歲不大嘛。”
小馬有些侷促,“我……”
紀嬋打斷小馬的話,“一個不認識的路人而已,理她做什麼。”
“榕榕,你表妹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樣了。”與陳榕同乘的汝南侯世子湊過來,也往外看了一眼。
陳榕道:“怎麼講?”
汝南侯世子道:“看起來好像比以前穩重了。”
陳榕溫婉地笑了起來,“那是自然,嫁了一家又一家,婆婆多,大小姑子也必然多,表妹的心計從來不差,怎會沉不住氣呢。”
馬車與紀嬋距離不過半丈,兩人旁若無人地嬉笑,全然不顧紀嬋的感受。
小馬氣得臉色鐵青,想反駁又不敢輕易開口。
馬車是汝南侯府的,車廂上鑲金嵌玉,車廂後壁上刻著一個篆書“蔡”字,後面還跟著兩輛隨從馬車。
此刻正值巳時,出入城門的旅人極多,車馬喧鬧,摩肩接踵。
紀嬋摸摸煩躁的黃驃馬,又清了清嗓子,大聲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咱是升斗小民,跟貴人置氣一定不行。”
“但光腳不怕穿鞋的,咱名聲再差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那些名門貴女、風流公子就不一樣了,只要稍有個風吹草動,不管是真是假,都會在京城中掀起滔天巨浪,聲譽一落千丈。”
陳榕面色一變:“你……”
“罷了。”汝南侯世子制止了陳榕,“她說得對,眾口鑠金,假的也是真的。算了,到底她也算幫過我們的大忙,你又何必呢?”
陳榕不答,“啪”的一聲關上了車窗。
馬匹比馬車靈便,師徒二人率先穿過城門,上了馬。
小馬問道:“師父,那女的誰呀?”
紀嬋道:“遠房的一個表姐,我父母去世後,我在他們家寄住過一段時日。罷了,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駕駕!”
她揮了揮鞭子,揚塵而去。
小馬想問的是陳榕的來歷,但聽紀嬋這麼說便知自己冒失了,一拍腦門,雙腳一磕馬肚子,默默跟了上去。
……
大理寺,司豈的書房。
書案上擺著十幾摞尺許高的案牘,其間有一隻青銅小鼎,檀香繚繞著,驅散了陳舊的墨香。
雖說任飛羽的案子最終給了刑部和都察院,但司豈就是放不下,沒事就會琢磨琢磨。
過完年,他接連翻了兩天懸案卷宗,卻始終沒有任何頭緒。
“唉!”他把卷宗扔到書案上,修長白皙的手在臉上使勁搓了搓,又吩咐角落裡的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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