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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三載，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司豈在女人面前吃癟呢。
司豈不以為意。紀嬋把圖紙給襄縣父母官，在他看來合情合理。
說話間，王虎已經開啟了屍體的腹腔。
他的動作還算麻利，但在紀嬋眼裡就不夠看了。
王虎找到胃，切開，用瓷勺舀出胃裡的食糜，放到一隻白瓷碗裡，聞聞，取出一隻銀針放到碗裡，攪拌，再湊近了仔細分辨著胃裡的東西。
之所以叫食糜，就是因為食物經過消化，已經呈粥樣，大多食物已經改變樣貌，不好辨認。
王虎端詳一會兒，取出銀針。
銀針不變色，說明死者沒有砷中毒。（三氧化二砷，俗稱砒霜）
王虎放下碗，又在腹腔內翻檢片刻，大概未發現異常，這才說道：“大人，死者為男性，身形勻稱，面板年輕，大約在用餐的一個半時辰後死亡。胃袋裡有酒有肉，似乎還有蒙汗藥粉末，此人應該是在喝下混入蒙汗藥的酒後，被兇手殺死。”
說到這裡，他把視線轉向屍體肩頸，再看看骨盆斷端，然後把屍體翻轉，發現背後沒有任何特徵和損傷，又道，“斷端傷口沒有出血，說明這是死後分屍，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兇手下刀不夠利落，力氣不大。”
說完，王虎看了看紀嬋，又看了看司豈，往後退一步，表示自己已經看完了說完了。
然而只是這些，對這起拋屍案並無太大用處。
蒙汗藥，也是麻醉散，治療外傷的醫館，走街串巷的貨郎，行走江湖的騙子，這些人手裡都有，並不罕見，要想借此查到兇手並不容易。
目前的關鍵是找到屍源。
“能判斷死者的年齡嗎？”司豈問道。
王虎想了想，“從這身皮肉來看，死者大概在十幾歲到三十歲之間。”
司豈蹙起劍眉，思索片刻，說道：“看來只能找找有沒有人報失蹤了。屍體被扔在京城往南方的官道上，死者有可能是襄縣的，官道附近村鎮的，便是京城人也有可能，需要擴大搜尋範圍。”
他參與破案四年，又閱讀案卷無數，對驗屍有了解，也認定屍體能給出的資訊太少，便完全忽視了紀嬋，根本沒有詢問她的意思。
“襄縣目前沒有失蹤的案子。”朱子青笑著說道，“司大人不急，紀先生還沒有看過，等她看過，咱們再去各個地方找找也不遲，磨刀不誤砍柴工是不是？”
案子發在襄縣，朱子青又是縣太爺，有絕對的主導權，司豈無權否決。
他視線向下，往後撤了一步，“好，紀先生請。”
紀嬋帶上口罩，照例先看屍體表面，說道：“死者男性，無屍斑沉澱，應該是人死後，立刻遭到分屍所致。從屍體的肌肉彈性看，死者身亡不會超過六個時辰。”
“兩個斷端無生活反應，確定為死後分屍，作案工具為斧頭，刃長兩寸左右。斷端皮瓣多，斧刃可能一頭捲刃，一頭鋒利。”
一名小吏模樣的年輕男子運筆如飛，飛快地把紀嬋所說記錄下來。
司豈本來陷在沉思之中，聞言又抬起了頭，深邃的眼眸亮了亮，似乎有了幾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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