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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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許小腿撞上身後桌案,嘩啦一身撞倒一片高壘的書簡。
身子也往後倒去。
一隻手恰時地往他後腰一攔,整個人被撞進那人懷中。
門口的守衛立刻有了些動靜,登時便要闖進來。
江晏遲眼疾手快地將楚歇打橫一抱,掀起被褥將人摁在裡頭,人也翻身上了榻。
“殿下。”
護衛進來後左右掃視一圈,對著江晏遲行禮。
“剛剛睡前想摸本書看,不仔細撞倒了,無妨……我自己收拾便可。”
可怕。
楚歇在被褥裡又聽到了小殿下平日裡溫溫軟軟的聲音。
判若兩人。
過了一會兒,頭頂的被褥掀開,楚歇看到那人打量著自己,說:“你還真是一點傍身武藝都沒有,那這偌大的宮中,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問題切入點好生……犀利。楚歇腦子轉得飛快,窩在被褥裡假裝有難言之隱,說:“我……自有些我的法子。”
“你模仿著我的筆跡,將那《國史》一頁一頁謄抄好了……還深夜裡給我送來,又是何意。”
一個一個難答的問題接踵而來,楚歇萬萬沒想到這個白蓮花劇本這麼難走。
楚歇吞了口唾沫,道:“您冬日裡向來都凍得手生寒瘡,哪裡能這樣抄書。我仿著您往日裡的筆跡都抄好了,您直接交上去,掌印不會發現的。”
那人輕笑一聲。
將被褥徹底掀開,明晃晃的燭火晃了他的眼。
“那我問你。我的筆跡——你是如何拿到的。”
這一個問句和之前的語氣全然不同,顯然這才是他真正想問的。
原來這還是連環套話。
“我……”
“答不出?”江晏遲下了床榻,聲音靜靜的,“無妨,你可以編好了,再答。”說完了蹲下身,將剛剛灑了一地的紙張和書籍慢慢拾起,整理在桌案上。
楚歇皺眉頭,這個江晏遲……
真特麼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他打了直球,楚歇便跟著應對。
“我想幫您,殿下。”
“哦?”
江晏遲手卷著最後一道竹簡,壘砌好後並未轉身,只用餘光掃著自己,“幫我什麼。”
“扳倒楚掌印。”
江晏遲愣了下。
那人嘴上終於帶了些弧度,可卻好似譏嘲:“哦,那你可以說說你的計劃。”
到窗前左顧右盼後正要將窗掩上,卻聽身後人急急地說一句:“且慢!”
然後有些靦腆地說:“別,別關窗。”
楚歇反客為主,醞釀了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試探起眼前的小狼崽子來。
“我……我也很討厭楚歇。我知道宮中已經沒多少人敢對抗他了,再這樣下去,可能整個大魏都要毀在那個人手裡。我人微言輕,也做不了什麼,就是希望能夠保護太子殿下……希望日後終有一日,太子殿下可以強大起來,重新掌權。大魏可不能一直握在一個閹人手裡啊。”
江晏遲黑曜一般的眸子這才轉了過來,正視著自己。
楚歇眼底一片誠摯的善意,煞有介事道:“我是鎮國侯許氏派來幫助殿下的。”
江晏遲眼底精光一閃。
猛地一下掐住他的喉嚨,將人提著摁在門扉上,楚歇單薄的身子掙了一下。
楚歇不懂江晏遲何以忽的發難,只知道這個劇情八成走失敗了,立刻要系統兌換了迷藥,想要故技重施先且脫身。
江晏遲湊近那人耳畔:“過了子時,冷宮裡楚歇的暗衛就會退居庭外,無詔不得入內。你就是喊,也沒有人會救你。”
這句話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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