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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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火光從轉角處照了過來,楚歇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卻看到來人並不是榮國公府的人,也並非趙氏。
是江晏遲。
這麼晚了,江晏遲怎麼會來。
莫非是這小子開竅了,識時務了。知道不能和自己硬抗,還特地來跟自己服個軟。
可是兩個人的臉皮都撕破到這個地步,眼下服軟有什麼意義嗎。果真是孩子心性,尚不懂著皇權鬥爭的殘酷。
“為何牢門是開的。”他聽到江晏遲低沉的詰問。
“這,楚,楚大人不讓關……我們也,也不敢關啊……”
那獄卒撲通一聲跪下,磕著頭求饒。
江晏遲看著柵欄內鋪滿棉絮的木床,裡頭打掃得乾淨整潔半點沒有牢獄的模樣,甚至附帶上一張上好的紫檀木桌案和草墊。
好似他是來當座上賓的一般。
見那人睡得沉,竟似毫無憂慮。昨夜裡榮國公府的人竟還特意遞上摺子保他,楚歇啊楚歇,果真是手眼通天,使得一身好手段!
眼中暗色更甚。
楚歇本以為能聽到他說幾句軟話,這頭還在假寐,沒成想在小卒的一聲驚呼下,被子一掀,刺骨的冷水從頭到腳澆了個徹底。
瞬間懵了。
只見江晏遲眼底幽暗,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手上像是攥著什麼東西,對上自己的眼神後像是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一般踏了進來,道:“楚歇,你倒是睡得著。”
“這個時間,你又來做什麼。”楚歇忍著口氣,擰乾袖子上的水,聲音裡也帶著怒火,“在我府裡搜了整整一日,可搜出了什麼?”
小太子不說話,他便冷笑一聲:“搜不出來,便只能來潑臣一身冷水。這和喪家之犬狂吠有什麼區別。”
江晏遲眼底怒火瞬間被掀起。
將手中東西狠狠拋擲在他面前。
楚歇看清了,那是……是他扮做許純牧夜裡見他時穿的夜行衣。
心猛地一沉。
完了完了完了。
趙氏只知道將下毒有關的痕跡都抹去,卻並不知道自己扮做許純牧與太子來往的事情,那日回府邸也匆忙,竟忘記處理好這樣重要的衣物。
好在面具是收納在空間裡的。
楚歇只能裝作茫然:“這是何物。”
江晏遲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手指著地上,鼻翼處還沁著點點的冷汗,那指節都在發顫:“人在哪兒。”
“什麼人在哪兒。”
“我問你他在哪兒?!”江晏遲猛地一推,砰地一聲將人重重摔在榻上。楚歇被砸了個七葷八素,翻身便輕咳了兩聲。
“我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麼。”
江晏遲見他一副死咬著不肯鬆口的模樣,急怒之下面色發白。
那一日他應該派更多人看著許純牧的。楚歇向來狡詐陰險,定然是能查出金還賭坊事件中背叛自己的人。
許純牧生性單純,又不曾見識過這人的狠辣手段。只怕是毒半解未解便回了楚府,片刻便被拿住。
想到此處,江晏遲心底一片冰涼。
他聽見那人咳嗽,稍稍恢復了幾分神志,嘴唇發著抖問:“你殺了他,你殺了他……是不是。”
楚歇腦子一時沒轉過彎,只覺得眼下劇情真的是崩得親媽都圓不上了。
只能好歹先糊弄著。
“殿下問的是誰。我府中上等雜役都會發這樣一件衣衫,黑色嘛,耐髒……”
“撒謊。搜遍了你楚府,只在你臥房偏廳搜出這一件!”江晏遲緩緩合上眼,平復跳動過快的心口。
他想到了。
阿孃被殺,也是在他臥房偏廳。
楚歇就喜歡在那裡殺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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