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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如果……
從小便在爾虞我詐中摸爬滾打，或者前生安穩平凡，一遭突變永沉黑暗，你會選哪個？
藍羽曦眸光微沉，思緒不由跑遠。
前者是她，後者是淺若。
從小便註定陰謀詭計中週轉，八面玲瓏。
或許她曾經羨慕過同樣出生於這種家族的淺若。
但危險真正到來之際，她不想手忙腳亂，更不想慌張無措，將自己的所有如賭徒般傾盡。
通訊裝置突兀地亮了起來，藍羽曦當即回過神來。
藍嶼塵盯住了淺陌，而她們該行動了。
深夜的情形是淺若從未見過的。
濃重到不可視物的霧氣，白日無異卻在黑夜裡鬼魅的竹影，空中驚叫渾身漆黑的鴉雀。
每一項都在挑戰淺若的神經線。
被抓得生疼的肩膀讓藍羽曦恍惚當初。
堅強不代表所有，就算外表強悍，依舊無法補足內裡虛無。
好在經過上次的教訓，藍羽曦繞開了兩人都害怕的蛇群。
雖然多走了一段距離，但好在沒讓如今成為唯一希望的自己露怯。
見到那建築奇特的石樓時，藍羽曦鬆了一口氣。
上次的打草驚蛇讓淺陌有所防備，裡裡外外的警戒翻了幾番。
礙於這次身邊的搭檔不是藍嶼塵，而是淺若。
藍羽曦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帶著人進去。
因為結界，石樓終年長處黑暗，陰冷潮溼。
內裡水流聚形成湖，那麼大的水源使得石壁經過夜間溫度而刺骨。
石壁滲出水汽，濃重到肉眼可見地匯聚成水滴向下流入地面。
啪嗒！
啪嗒！
水滴不斷滴落，在封閉的空間內格外有壓迫力。
“羽曦……”
淺若縮在藍羽曦身後，用力拽住她的衣角，幾乎要貼到藍羽曦身上。
“羽曦，這是哪啊？”
怯懦的聲音從肩膀處不斷響起，哆嗦著的音調都快辨不出內容。
“這是你父親建起的結界，也是為什麼他不讓你晚上出門的原因”。
淺若被嚇得不輕，縮在藍羽曦身後幾乎閉著眼睛跟她走路。
藍羽曦斷開七竅鎖，遠遠便看到了被綁在水中央的宿願。
淺若看了眼距離，又看了看陰森詭異的佈局，更哆嗦了。
“羽曦，我們要怎麼過去？”
藍羽曦回身一把扣住淺若的手腕。
猝不及防被猛然拉扯的淺若只顧大叫，美目緊閉，卻沒感受到預料中的窒息。
水流的洶湧已然在身後了，而她站在孤島中。
剛一鬆手，淺若就再也控制不住癱軟在地上。
藍羽曦也由著她去，大步向前檢視宿願和蘇韻的情況。
那道花紋已經爬到了臉上，甚至紅得像凝固的血漬，暗紅到發黑。
幾乎是刻在了筋脈中，順著血管的流向更加駭人。
白日來時的掙扎聲已然消失不見。
如那位少年一般靜靜地吊在那裡，渾身無力虛軟，連睜眼看人都做不到。
藍羽曦伸手去探他的呼吸。
“這位……是誰啊？”
淺若已然恢復了過來。
癱坐的姿勢讓她現在腿有些麻，站起來走動的姿勢都怪異起來。
藍羽曦收回手，淡淡道，“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不知道為什麼，藍羽曦這話的語氣很不一樣。
從小便天性玲瓏的淺若很敏銳地察覺到了，她小聲疑問。
“那他為什麼會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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