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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神福得計,又暗派水軍從上游而下,城內開水門出迎,才知救兵是假,卻被劫殺殆盡,杜洪見之,趕緊閉城。
幾天後,汴將韓勍果然率兵屯在灄口,因為那時漢口還是一片水澤,韓勍之兵盡是步騎,只有選擇灄口為屯兵之地,與鄂州城隔江,遙遙相望。杜洪怕再受劫,不敢出迎。
李神福說:“韓勍乃是北人,且兵少,不足為患,諸將且注視上游,防成汭水軍要緊,若打敗成汭,杜洪便當不戰而降了。”遂令水師分成數股,自大軍山,小軍山直至沌口,沿線設伏以待。
一時間,漁翁歇網,江火全暗;商賈避港,惟見浪濤。
雨前風靜,正是一場大戰即將來臨。
那時候朱溫正調集兵馬欲攻青州,自然無法全力救助杜洪,只得傳檄令荊南成汭、武陵(常德)雷彥若、長沙馬殷三道援鄂,諸軍俱聽韓節度,會戰江夏。
馬殷雖曾向朱溫表示服從,但內心並未將朱溫當作宗主,接到檄文,召部下商議。高鬱道:“朱溫平定河北不遠,新近又大敗晉王,雖未破得潼關,卻也是因為王師範在背後生事鬧的,非戰之罪也。如今他有使者前來,我不可不應。宜以桂林戰事未解為由,祗遣偏師隨後而進,相機處置。有利則進,無利則退,無大害也。”遂議定以許德勳率水師三千順湘江入洞庭,囑其務必滯後,不可先出荊江口。
且說荊南節度使成汭,自據江陵以來,勤於為政,勸課農桑,部內風調雨順,又無戰事,成為富甲一方的強鎮,其名聲與張當日洛陽的全義相仿。他因地處濱江,部內河流湖泊縱橫,欲以水軍強國,遂大造戰船。旗艦名曰“和州載”,意思是如果成汭在艦上,此艦就是州衙。艦上設廳堂館舍,極其壯麗,建造三年才完工。其次有“齊山”、“載海”、“闢浪”等主力大艦,衛護前後。其餘各類戰船快艇,無不齊全。他接到朱溫軍令,正欲展示軍威,當下發兵,號稱十萬,大小船隻蔽江而下,蔚然壯觀。
其掌書記李珽,乃中原士人,避亂至江陵,為成汭僻舉。他深感此行不妥,諫道:“我之主力艦船載甲士千餘人,軍械糧秣又超過人重,旗艦更是巨大。若是在本港截流殺賊,誠為無敵。如今順流而下,千里赴敵,外埠水情難明,船笨行動不便,若吳人藏舟於叉港,突然攻擊,我大船何以自衛?此一不可也。武陵、長沙皆吾勁敵,久欲窺隙,現雖應允出師,至今尚未出湖,我大軍若先過城陵磯,彼等邀我後方,誠可懼也,此二不可也。吳、汴兩強相爭,鄂州勢不能獨立,我舉國赴援一方,不留餘地,若有差池,名利俱失,此不可者三也。主公不若坐鎮江陵,以偏師出屯巴陵。遊兵巡弋上下,擾而不戰。不出兩月,吳人必食盡軍退,主公坐得援助之名,不亦兩全?”
成汭笑道:“書生講的怕不有理,但我厲兵秣馬十餘年,正為今日,朱公雖以韓勍領兵,其厚望在我也,敗了吳人,才見此戰之真味!”遂下令船隊各因航速,全力以進,中途不得擅自停留。時值農曆四月將盡,夏汛初起,荊江橫流,一望無際,船隊並帆而進,暢行無阻。十萬大軍,其聲勢猶勝當年曹孟德。成汭觀其雄壯,不禁捻髯而笑。不知不覺間,已過了荊江口,全不見武陵、長沙之兵,成汭更是不甚在意,令後隊轉諜二鎮之兵,摧其速速跟來。
許德勳此時剛入青草湖,便見雷彥威信使來請,言雷將軍在此恭候多日,請到水寨有機事相商。這雷苗子秉承其父雷滿豪氣,又正當青壯,居常毫不拘禮,此刻正赤著上身,露出滿身青龍紋刺,見許將軍到來,穿了單衣抱拳行禮,道:“許都頭,幸會。”
許德勳訥悶,心說我乃堂堂大將,身份與你這郡守相仿,何得輕我!只聽雷苗子又說出一番話來:“適才笑言也,將軍雖身為湘中主將,獨領雄師,但若一入大江,尾從荊師,不是隸屬成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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