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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覺。故前代以來,莫不崇尚,亦我國家常所尊事也。”

這份詔書準確指明佛教的功用在於“助王政之禁律,益仁智之善性”,即補足社會法制之不足,加強儒家道德的影響,總之有助王化,既不是第一位的,亦非負面的。

隋朝結束了南北紛爭的局面,統一了全國,但國運短促,不久便被大唐所取代。大唐帝國建立以後,總結前朝的經驗教訓,自覺實行三教並獎的政策,從而確立了三教共存的局面。一方面用行政手段統一儒家經典的文字和註疏,由孔穎達等撰《五經正義》,至高宗時頒行,成為科舉考試的標準課本,天下士子奉為圭臬,加強了儒學的主導地立;另一方面又禮敬道教,支援佛教,使兩教在此期間得到迅速發展,並呈繁榮景象。

但李曜知道,直到盛唐,社會思想文化結構的重新調整任務並沒有完成。主要問題是儒佛兩大文化系統在思想理論上的力量對比,不能完全適應中國這一時期宗法社會的國情。

一方面,佛教進入鼎盛時期,出現天台、法相、華嚴、禪宗、淨土、律宗等若干大的宗派,高僧大德輩出,人才濟濟,理論學說異彩紛呈,一片繁榮景象,尤其是中國化的佛學——禪宗,後來居上,發展勢頭甚猛。佛學博大精深的哲學體系和權設方便的普及性說教,對於中國士人階層和勞苦大眾均有極大的吸引力,它的信徒不斷增多。

另一方面,與佛教相比,儒學遇到了不景氣的難題。自漢末儒家經學衰落以後,儒家文化就缺少有力的哲學層面,內部結構呈傾斜和不完整狀態,它只能在政治、禮俗上佔有傳統的優勢,卻拿不出新的高水平的哲學理論來同佛學對話。

東晉南北朝時有不少初學儒者,後來傾心佛學,仰慕其高雅深邃,認為佛學的境界高於玄學,更遠勝過儒學。東晉佛學大師慧遠就說過:“每尋疇昔,遊心世典,以為當年之華苑也;及見老莊,便悟名教是應變之虛談耳。以今而觀,則知沉冥之趣,豈得不以佛理為先?”

梁武帝在《述三教詩》中追述自已進學的三階段。“少時學周孔,弱冠窮六經。”“中復觀道書,有名與無名。”“晚年開釋卷,猶月映眾星。”這是很有代表性的,中國士大夫階層越來越被吸收到佛學上,在那裡尋找精神的寄託。

這種情況到了唐代更有所發展。《五經正義》所依據的經注,半是漢代作品,半是魏晉作品,經學只在詮釋上達到統一,並未開創出符合新時代需要的新義學,亦未出現儒學的大思想家,因此儒學仍未擺脫被動局面。儒家在三教中的主導地位由於理論上的薄弱而不能牢固,這在正統思想家看來不利於宗法社會的穩定。

然而佛教雖有協助治道勸化民俗的作用,但它是外來文化,若干教義與中土傳統禮俗有一定矛盾,況且寺院經濟、寺院獨立不能不與國家的政治、經濟利益發生衝突,勢必引起儒道兩家和朝臣部分人士的反對。從南北朝的夷夏之爭,直到唐初,反佛的思潮連綿不斷,傅奕指斥沙門“不忠不孝”、“逃課(稅)”、“避役”,就是這種反佛思潮的例證。

韓愈,柳宗元所處的時代進入中唐,中央政權很不穩定,藩鎮割據此伏彼起;文化上三教合流已是大勢所趨,而三教之間又存在著爭優比勝的鬥爭。面對著佛教蓬勃發展的勢頭,許多朝臣和儒家學者,由於長期接受三教的共同薰陶,並無危機感,覺得佛儒可以並行不悖,乃至匯合溝通,共同形成社會精神支柱。有些人從肯定佛儒在社會功能上的互補,進而探索佛儒在思想理論上的貫通。怛也有少數人覺得這樣發展下去,不僅儒學有被佛學超過和淹沒的危險,且將危及綱常人倫,因此力主排佛,但又找不出儒學復興的有效途徑。柳宗元是前一種思潮的代表,韓愈是後一種思潮的代表。

韓愈自幼成人,所學以儒為主,又極重古文。“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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