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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北京故宮參觀,就得到過這種感受。

站在午門外,所感到的不僅是輝煌,而且還會感到深深的壓抑,感到自身的渺小。不但平民百姓要匍匐在都城的腳下,而且整個城市還要匍匐在皇宮的腳下。即使在皇宮內部,無不直線多而曲線少,金碧輝煌多而玲瓏秀麗少,雖嵯峨卻也呆板,雖宏偉卻也僵滯,威嚴有餘而活潑不足,象徵性強而實用性不夠。一般人在這種輝煌面前,除了誠惶誠恐、俯首稱臣以外,還能感到什麼呢?

大軍臨空城,自然輕鬆掌握城防,李曜入城之後,親自視察全城。在長安城中,最威嚴的莫過於宮城,其次就是皇城。宮城是皇帝所在,皇城是中央衙門所在,其威嚴壯觀,普通百姓看著就會發抖。

李曜望著宮門,忽然覺得,後人對它的自豪,可能不過是那時的自己,彷彿可以支配它的一種“主人”式虛幻錯覺,至少現在的平民在那裡可絲毫不會感到自豪,那些遠遠打量著自己這個克復長安大功臣的民眾,只能在外郭城那低矮的住宅裡,接受那種“天子腳下”所必須的特殊約束。

從唐代起,把普通民居所在的郭城也納入了皇權至上的都城佈局之中。表面上,郭城與宮城、皇城構成了一個整體。實際上,郭城的自由度和發展空間由此喪失殆盡。隋唐以前,都城建設一般只考慮宮城,即小城,居民區則順其自然,無規則狀,沒有與宮殿形成佈局上的配合。這種居民區的雜亂無章不足以襯托君主的偉大,但卻使其具備了相應的發展空間和社會自由度。而隋唐長安則把民居和市場均納入了都城整體,使其成為宮城和皇城的陪襯。最明顯的,就是坊裡的設計,基本不考慮居民生活的方便,只考慮服從於皇帝的權威。

外郭城南北排列十三坊,據說就是象徵“一年有閏”;皇城正南的坊裡東西四列,據說是“以象四時”;從皇城起向南排列九坊,據說是“取則《周禮》王城九逵之制”。每坊環築坊牆,形成城中之城,具有高度的封閉性。“坊有墉,墉有門,逋亡奸偽,無所容足”。而且皇城正南的四列三十六坊,因為向北正對皇城和宮城,建築者認為“北出即損斷地脈”,“不欲開北街洩氣,以衝城闕”,所以只開東西二門,不像其他坊四面開四門。少開兩門兩街,必然會對坊內居民造成不便。所有坊裡,除三品以上高階官員和勳戚權貴住宅可由坊中臨街開門外,其餘人等一律向坊內開門,不得直通街衢,更是使坊內居民生活受到諸多障礙。但是,無論你在生活上有多麼大的不便,你只能對有幸住在首都感恩戴德,而絕不能對繞著圈兒走路有所怨言。那些“盲流”之類,更不可能隨便“流竄”到這一“首善之區”。輝煌給普通百姓帶來的,除了不便以外,還有什麼呢?或許也只就是心理上的一點慰藉了。

由於坊里布局目的在於體現皇權的偉大,所以,儘管靠南坊里居民稀少,卻仍照設不誤。正南距郭城南門明德門尚有兩坊的開明坊,“雖時有居者,煙火不接,耕墾種植,阡陌相連”。興慶宮正南第五坊升道坊,“盡是墟墓,絕無人住”。因此,郭城南側的各坊,居民不多,本無設坊的必要。之所以設坊,顯然只是一種政治需要,是“只算政治賬不算經濟賬”的古代版本。這種“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的呆板整齊,李曜記得宋人曾讚譽為“畦分棋佈,閭巷皆中繩墨”的“一代精製”,但在李曜這個習慣“市場經濟”的自由論者看來,究竟是適應居民生活生產的需要還是束縛其需要,一眼即明,根本無需多辯。

品味,感受。騎馬漫步長安的街道上,李曜邊看邊思索,他知道,長安雖看起來雄偉壯觀,但有很多地方都是需要改造的,而改造的主要構思,只可能出自與他的腦子裡。

作為都城,長安的街衢極為寬廣,而且方向筆直。“街衢繩直,自古帝京未之有也。”據考古實測,除橫街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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