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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廟中。
天際堆了濃雲,泛著些淡淡的烏色,如同吸飽了水的羊毫在宣紙上暈染出大片大片的淺墨,說陰不陰,說明不明,沉沉蓄了雨,卻落不下來,空氣裡滿是令人焦灼的溼潤與燥熱。
這是所失了香火的城隍廟。
或許是因為城中早已有更靈驗、更方便的寺廟,平日裡,這座老舊的城隍廟並沒有多少人跡,沒了人氣兒的老房子,從牆根兒裡都透著股灰敗的衰落。
瓦是殘的,牆皮也缺了,露出裡面斑駁的土塊,大殿前鋪的青石磚縫隙裡生了細細的蒲草,殿外的柳樹無人打理,生得極高極盛,無數柳條隨風飄舞,如同細弱又頑強的爪牙。
此刻,本該蕭寂的城隍廟卻擠滿了人,荒廢的大殿裡傳來一陣陣低啞的呻吟。
那是被燒傷的人發出的哀鳴。
當他們一行人步入大殿時,地上躺著的人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只是麻木而虛弱地喘息著。
裸露在外的面板上面盤著扭曲而恐怖的傷疤,暗紅色的嫩肉從傷口中翻了出來,滲著透明的液體,將傷口染上一層怪異的亮色,空氣中瀰漫著陌生的氣味,無孔不入,鑽進人的鼻腔裡。
十六下意識皺了眉,想要捂住口鼻,可手還沒抬起來,卻看見靠在門後的一個小女孩。
瘦小的身子蜷縮著,手臂瘦得跟把骨頭一樣,上面也有燒傷的疤痕,比她身後靠著的硃紅色大門還要斑駁,兩隻赤著的腳迭在一起,見十六望了過去,有些難堪地縮成一團。
十六不知為何生出些隱秘的愧疚,蹲了下來,低著頭與她平視,小聲問道:“娃娃,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可是與家人走散了?”
她本想著幫忙尋人,可那女娃娃眼裡的光卻黯淡下來,只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比黃豆大不了多少。
“沒有家人了,都沒了。”她眼睛裡溢位一點晶亮,卻被死死壓抑住,始終沒有滾成淚珠。
這樣的年紀,又遭了火災,一個女娃娃要怎樣活下去,十六不願意去想。
她心裡有種古怪的難受,往自己懷裡掏了錢袋出來,可十六沒本事做善財童子,她的那點私房錢一路上花了不少,剩下的也全丟火場裡了,就現在這點銅錢,還是賒的賬。
十六數了下那幾枚寒酸的銅錢,只能瞪著那雙大眼睛回頭瞧她的“債主”。
李玄慈眼神卻並沒有看向這邊,而是望著大殿深處,目光深遠又冷淡,毫無慈悲,彷彿這滿殿的血色慘淡都如幻象不入法眼。
沒法子,十六隻能將目光挪到自家師兄身上,指望他能支援一些。
何衝接了她的目光,再看了看那瘦瘦小小的女娃娃,知道她怕是物傷其類,嘆了口氣,也打算解囊。
十六小小松了口氣,笑著看向自家師兄,卻突然覺得頭上一疼,啪嗒,一小塊硬物正砸在腦袋上,然後掉進她攤開的手心裡。
一小粒碎銀子落在她那幾枚寒酸的銅錢裡。
“兩個窮光蛋,還在這爭著充闊佬。”
一句涼薄的諷刺從頭上傳來,十六和師兄都鬧了個大紅臉,這話倒是真的,何衝的錢袋也全損在火場,他的錢,和自己一樣,也是賒賬的。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十六被刺了一句,也只能嚥下這口氣,乖乖接了銀子,遞給那女娃娃,想再囑咐她幾句別露財了。
卻聽見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
“好啊,又在這躲懶,看我這回逮著你了吧。”一個身形瘦削的婦人邊罵邊往這邊走,一雙眼睛熬得凹陷,嘴卻生得凸出,一口極為不謙虛的牙橫七豎八、張牙舞爪,連那雙大嘴都險些包不住了。
那婦人直衝著女娃娃去,一臉的凶神惡煞,伸了手便要擰她,十六連忙攔了一下,那婦人卻潑辣得很,不過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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