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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死了的,可不止一個。”
這話倒有深意。
十六狠狠錘了下掌心,對啊,當時還有一個侍女一起落的水,如今卻只見這一個。
“你再想想,不過是具不會動的屍體,又何須找這些個人如此看守?”
“且如今還沒有入殮,一同尋來的屍身卻少了一個,這又是什麼意思?”
十六心思轉了過來,“這怕是不想讓任何人接近,小姐身份貴重只能好好守著,可一個家生子侍女的去處,便能隨意處置了,也不會有任何人追問。”
“這般小心,果然有蹊蹺。”她點了頭,可隨即又有些喪氣,“可如今那侍女的屍身怕早不知被弄到何處了。”
說完便被彈了個腦蹦。
“你當人人做事都如你一般顧頭不顧尾?”李玄慈眼尾微翹,就這樣瞟了她一眼。
十六捱了打,卻高興得雙腳一蹦,眼睛裡都放光,直瞧著他說:“你有法子?”
隨即篤定了不少,“你有法子。”
那自然是有的,五城兵馬司尋到人那一刻,李玄慈比忠義侯府都早得了訊息,後來更是把侯府的小門都盯個死緊。
那侍女的屍身,待五城兵馬司的人一走,天一黑,便被扔去了城郊的亂葬崗。
十六當即便決定趁夜去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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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葬崗。
如果說薛家姑娘過身後尚能有一處安穩之地,這亂葬崗便只剩荒草悽悽,間或有那叼人的野狗寒鴉沾著血腥四處亂動。
他們尋著那侍女的屍身時,她已快被那用腐肉滋養野了的黑狗圍住,十六連忙扔了石頭過去,驚起一片發綠的眼睛,直溜溜朝她望來,身體低伏著嘶吼,伺機要撲上來,叫人毛骨悚然。
下一刻,李玄慈便橫劍攔了在她身前,手裡的劍在不甚明朗的月色下都閃著寒光,一劍下去,便將其中一隻犬劈了個對半,極腥熱的血肉橫飛空中,一下便將那群野狗全嚇走了。
聞著那漫天的狗血混著屍腐味,十六硬生生將自己的翻湧的胃袋給摁住了,捏著鼻子趕了過去。
待到了屍體身旁,她捻了帕子把口鼻掩住,低下身來,才藉著昏暗的月光,看見屍身已被狗咬壞了些。
她忍不住急得跺腳,早知道便該早早狠打那狗才是!
又仔細看了看,好在傷口不深,將額面、脖頸和上胸咬出了些口子。
既已有損毀,十六暗忖了下,終於下定了決心,她抬手借了李玄慈的劍,剖開了侍女的喉管,細細看了,又查了周身。
最後,明知道前面這具冰涼的身體,早已沒了呼吸,不會疼,不會難過,十六卻還是將她衣服仔細斂好,將亂了的發攏住,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了一角下來,將她破了的頸重新包紮好。
在她做這一切的時候,李玄慈便站在身後,不作聲地瞧著她。
他從不懂得慈悲,便是死在他劍下的,也不會有半分憐憫愧疚,更別說一個都沒進過他眼裡的陌生侍女。
可瞧著十六這心慈手軟、多管閒事的模樣,他卻沒有像對其他滿口仁義道德的人那樣感到厭惡。
反倒是看著她那胡亂綁得毛絨絨的頭髮,心頭莫名動了下。
這些十六全然不知,只又默了一遍《太乙救苦天尊說撥度酆都血湖妙經》,才終於起身,轉向李玄慈。
“我查了,她口鼻裡也有那細綠藻,身上的痕跡倒也是泡了這些天泡出來的。”
“然後呢?”他望著十六,彷彿都聽見了她還沒說出的話。
“然後,我剖了她的喉管,卻發現裡面幾乎沒有任何殘留。”
“口鼻有藻,喉管裡卻沒有,說明這人是死了之後才拋進水裡,但死人與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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