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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晚上回到滄海閣時,臉上並沒有小別勝新婚的快意,近來前朝事多,她愈發懶得跟那些朝臣們在細枝末節上計較了,所以在北境支邊問題上突然大發雷霆,把兩個喋喋不休沒有眼力勁兒的文臣拖出去各打一百軍棍,結果一個一命嗚呼,一個送去充軍,才威服了眾人。
來到滄海閣時,她的餘怒還未消解,就有人將白日裡沈月翔私會江湖浪人的內幕,向她作了彙報,青玉剛剛漸趨平復的心情又翻滾起來。
剛與沈月翔見面,她還想刻意提振一下情緒,豈料沈月翔的臉上冷冰冰的,似乎不歡迎她似的,青玉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燃燒起來。
“沈哥哥,你的劍呢?”青玉呡了一口清酒,望向空蕩蕩的牆壁。
“被兩個朋友拿走了,前段時間差點因它惹出禍端,既然不能帶在身邊,不如讓別人保管。”沈月翔慢條斯理說道。
“我怎麼沒聽說有人進出宮禁。”青玉盯著沈月翔道,她沒喝多少酒,眼神中卻有了醉意。“沈哥哥若有朋友來訪,大可跟我說一聲,你在這裡是自由的,你的朋友們我也歡迎,可這裡畢竟是王宮重地,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可以隨意進出的。”
沈月翔聽出青玉言語中的火藥味,他不想與她置氣,便說道“青玉,你醉了,早點休息吧。”
“我沒醉,你休想糊弄過去。”青玉不依不饒,“今天來的都是什麼人?”
“來告訴我真相的人。”沈月翔忽然失去了耐心,他從沒有被人在言語上逼迫至此。
“什麼真相?”
“不貳山下的真相。”
青玉渾身一凜,酒化為虛汗出了。
“你是相信他們,不相信我嘍。”她故作鎮定。
“那你來告訴我,不貳山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是去剿匪還是去剿滅青竹幫?”沈月翔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使勁搓揉著手中的杯盞,他看著青玉華美的容顏,這容顏中現在摻雜了一絲冷峻。
“我這麼做是為了帝國的統治。”青玉道,“青竹幫和其他所有幫派都不利於帝國的長治久安和經濟發展,必須剷除。”
“那你為什麼騙我,說什麼剿匪。”沈月翔道。
“我為什麼騙你,你不知道嗎?”青玉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我怕你知道真相後對我有看法。”
“我確實有看法,我和那些幫派中的人一樣,也不過是一介江湖草莽。”沈月翔沒想到有一天他們會因為各自身份立場的不同陷入如此尷尬的局面。“我原以為,你和你的父親、兄長們不一樣。”
“我們就是不一樣。”青玉道。
“你們一樣,從頭到位你們都瞧不起我們行走江湖的人。”沈月翔站起來道“看樣子這裡住不下去了,我本來打算東洲被擊退之後再離開的,現在看來沒有那個必要了,青玉你父親說的對,我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沈月翔正打算往外走去,青玉從身後攔腰抱住他,淚水在她臉上滂沱,“沈哥哥,你又打算棄我而去嗎?”
“青玉何苦呢?”沈月翔想掰開青玉的手,卻於心不忍。
“我錯了,你不要離開我,你答應要永遠保護我的。”青玉苦苦哀求道。
沈月翔心軟了,他沒有走成,但是他心中那個溫柔可人充滿靈氣的青玉已經走遠了。
這一夜青玉照例在沈月翔懷中睡著了,只是睡得很不安穩,時不時在夢中唸叨些什麼,手在空中抓來抓去,淚痕還掛在臉上,沈月翔難以成眠,他腦海中浮現出李秋陽的身影,他漸漸明白他對青玉的痴迷不過是年少時的一個夢,青玉對自己也一樣,龍息在很多年也許就窺透兩人之間註定悲劇的結局。
第二日青玉坐在青霄殿的王座上,望著大殿中俯首跪拜的眾臣,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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