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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目光移到了第二幅壁畫上,這幅壁畫的背景看著像是宮殿,剛才長堤上的人身覆盔甲,躬身站在殿上,周圍用筆墨粗畫了著幾個人,看五官是在笑,旁邊附著幾列小字。
“元和九年,暮冬之時,肅狼之師自南境歸於國都,再遇衍之,銅刃明甲,英姿勃發,吾心向之。”
也還是沒帶什麼有用的資訊。
樊休只能繼續往第三幅壁畫上看,這副的背景是城門,城外萬人遠行,這些人也只是粗略的描了一下,模糊不清,唯一的清晰的是最中間的人影,就像上幅壁畫所說的那樣,銅刃明甲,英姿勃發,戰旗獵獵身側,背影都帶著種說不出的意氣。
底下同樣有小字記錄。
“元和十年季秋,東境暴亂,肅狼之師受命東行,衍之隨長同行,歸期未定,驛信難至,吾心念之。”
而第四幅壁畫還是那道城門,只是畫中人從背影換到了正面,一身肅殺,眉目銳利,在身後獵獵寒風裡漸進城門。
“元和十一年,孟春及半,東境平,路川定,肅師還都回朝。信入京都,輾轉反側,朝時侯於城前,日暮終見衍之,銅刃盡折,明甲殘破,風雪於身,然入我心者,風姿氣度尤勝從前,眾生難擬。”
“吾心悅之。”
這副壁畫過後,畫上的著色風格驟然變了,從偏冷色的筆墨換成了一片充滿喜悅的紅,在前面幾幅壁畫裡出現過的衍之穿著一身繡金喜服,背對畫外的人站在那裡,面前一人和他執手相對,長身玉立,眉目俊朗,眼裡的歡喜濃到彷彿就要溢位來,明亮滾燙。
畫中人不勝歡喜,底下的字篇幅也很長,字裡行間都藏著情意,這些情意隨著筆跡慢慢加重,到最後,便成了一句可以稱之為承諾的話——
“得遇衍之,吾生之幸,願永以為好,白首不負。”
從一見難忘,到吾心向之、吾心念之、吾心悅之,再到願永以為好,白首不負。
這壁畫與其說是壁畫,倒不如說是本帶圖的日記,還是那種痴漢與狗糧並存的日記。
而再往後也都是差不多的畫風,一座宮殿整整四面牆的壁畫,每一幅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衍之,訴說的也是對他的喜歡與想念。
一單身就單了四千多年的樊休:“……”
生活不易,古書嘆氣。
另一邊,傅同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按照薛陵之前所說,他是被喜歡的人推進法陣裡,活生生剜骨磨灰後製成鎮墓碑的,但現在看壁畫,一個以那樣溫暖的心情喜歡薛陵,說白首不負,到最後還要把這種喜歡刻下來銘記的人,真的和上面做出那種渣事的人是一個人麼?
這中間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心裡這麼想著,傅同皺眉走到南邊角落,把牆上的壁畫從頭到尾的又看了幾遍。
這麼看到第三遍的時候,終於又察覺到了另外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第五副壁畫,也就是成親那副壁畫。
它以第三人的視角記下了晟陽成親時的喜悅,而除它之外,地宮所有壁畫上記下的都是晟陽視角下的薛陵。
視角不同。
畫上的主體人物也不同。
傅同眯了下眼睛,在那幅壁畫前停下,仔細看了一會兒後,最終把視線落在了畫中晟陽的眼睛上。
第一次看到這副壁畫的時候,他就覺得這畫中人的眼睛有些過於明亮了,再想想上面那些,問題恐怕就是出在了這裡。
知道問題所在,那解決起來就容易的多了。
上古兇獸睚眥向來奉行簡單粗暴原則,召出兩柄柳葉刀就想直接往畫上丟,手抬到一半,又覺得他這樣不行,可能會造成一些不太好的後果,於是回頭看傅潛淵,小聲問:“可以嗎?”
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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