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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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西兩個人，總是跟她講好多他們小時候的事。

其實，路薇前兩年的精神狀況真的不算好。雖然在她面前總是笑吟吟的，但她不在家的時候路薇好像並不是這樣。

有一次，她放學早。回到家，發現她對面一直鎖著的房間門是開著的，然後她就看見路薇在裡面。李意燦就叫了一聲“路阿姨。”路薇也沒有聽見。又叫了好幾聲，路薇才反應過來。

後來她總能看到路薇一個人坐在窗邊發呆，有時候外面的雨打進來她也沒有反應，睡覺的時間也變長了，睡醒了又頭疼，而且經常忘記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把路薇這段時間出現的症狀在網上搜了一下。她覺得路薇可能有輕度抑鬱。

她先把這件事告訴柴律，柴律這才意識到他和他爸因為工作太忙都忽視了他媽。

柴律很自責。

“柴律哥哥，其實阿姨很堅強。你們在的時候沒有發現她不對勁很正常，因為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總是把所有不開心藏在心裡，不想影響我們。”李意燦安慰柴律說。

“謝謝你，燦燦。”柴律第一次特別認真的看著這個比他小很多的妹妹，發現自己在某些地方真的不如她。

柴律後來諮詢過心理醫生，醫生說路薇的情況並不算嚴重，平時家屬要多陪著她，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放輕鬆。

柴佩豐知道這件事後，他把自己的工作量減少了一半，每天都會早點下班回家，還經常給路薇帶禮物，有時候是一束新鮮的玫瑰花，有時候是一個剛出爐的手工蛋糕。

柴律和柴佩豐不在的時候，李意燦會經常拉著路薇出門逛街、K歌、看電影。

總之，這樣下來，路薇好了很多。後來柴律勸路薇重拾舊業，說她可以開個瑜伽館，繼續當瑜伽老師，一定會很受歡迎。

也就是去年，瑜伽館開了後，路薇才真正好起來。

李意燦本不想把這件事告訴柴西，因為她始終認為她沒有資格，最有資格的是柴律和柴叔叔。

可是她一想到路薇那時候一個人發呆的背影就特別心疼，她跟柴西說：“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路阿姨有輕度抑鬱？”

柴西愣住了，之前沒有一個人告訴他這件事。

他問李意燦：“怎麼回事？”

李意燦告訴了他，她還說：“路阿姨怎麼罵你、打你都是應該的，不止她，連我都想打你。你就一個媽媽，你怎麼都不回來看看她。難道你要跟我一樣，等到失去之後才後悔嗎？”說著說著，李意燦哭了。

柴西看她哭了，心都碎了。他抱住李意燦說：“燦燦，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路阿姨。”李意燦把他推開。

柴西看著她走掉，他第一次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他一直相信任何事只要足夠努力，就一定會有回報。就像他本不可能有機會開賽車，最後他還是成為了賽車手。然而他現在才知道，有些事無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兩全其美。

在英國那幾年，他有時候會跟路薇打電話。

他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想起Z城總是豔陽高照。他問路薇：“媽，你最近好不好？”

路薇卻總是平靜的說：“只要你在英國好好的，我就好。”

現在想想，他真不知道路薇說這句話時掉了多少眼淚，或者忍住了多少次開口要他回來。

他看到路薇還在客廳敷著面膜看電視，他走到她旁邊坐下。

然後握住路薇的手說：“媽，對不起。”

路薇不知道這個平時碰都不讓碰的人在發什麼瘋。

抽出自己的手，罵他：“滾一邊去，別耽誤我追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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