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國祚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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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好一個天佑大唐國祚綿長，明明是自己一直在逃避，還找什麼冠冕堂皇的口號？真是笑死人了，你說是吧哥舒兄？”在朔方軍斥候營駐地旁邊的一座唐軍的哨塔上，一名年輕的唐將不由得撇了撇嘴，顯然對於葉傾城的一番高談闊論沒有什麼感覺。

他便是隴右節度副使李璘了，身為大唐最為年輕的節度副使之一，他對於近來搶走了他無數風頭的葉傾城並不是抱有什麼好感，相反，葉傾城的離去反而讓這個傢伙興奮異常，儘管他的地位和職務是葉傾城拍馬都比不上的，但是他依舊把葉傾城視為眼中釘。拉攏葉傾城的幾個節度副使裡，唯一缺席的，也只有他李璘了。

實際上，在唐軍當中，這樣的例子並不少見，唐軍之所以聞名天下，便在於它的兵精將廣，每一名唐將都是十分了得的，但是每年能夠獲得晉升的也就那麼幾個，所以在唐軍內部的競爭可以說是相當嚴重的。李璘能夠在他的這個年紀就爬到堂堂的一鎮節度副使的位置，除了他自身的優秀之外，也是費了不少代價和金錢的。所以當他看到區區的名不見經傳的校尉，竟然能夠做下這些舉世的功勞，同時還博得了那麼大名聲的時候，實際上心中是十分嫉妒的。

不過這也是因為他的年紀並不大，人生經驗還不豐富的緣故，如果等他再長大一些，只怕就不會像現在一樣年輕氣盛，盡做一些傻事了，而是會如同河東節度副使韓休琳或者河西節度副使安思順一樣，去想盡辦法挖葉傾城的牆角了。不，也不只是人生經驗不豐富的緣故，還能夠說他的眼光不夠長遠，如果他能夠像安思順他們兩個一樣眼光長遠的話，就會時刻的把自己看作是正使來對待，那麼在看待諸如葉傾城這樣的問題上，感情就不能夠帶有個人色彩了，而是得全盤為了自己手下的邊鎮考慮。暫且不論葉傾城的離去，就把他當做是還在唐軍內部來考慮的話，像他這樣的人才，的確是不管哪個邊鎮都十分需要的，更別說在他們看來王忠嗣並不算非常重視葉傾城，他僅僅只給了葉傾城校尉的軍職，如果是他們的話，必定上奏朝廷給葉傾城更高的軍職（然而他們並不知道打從一開始其實就只是葉傾城不想要太過引人注目，他們也不知道葉傾城就是葉三郎，就算要想給他再高的軍職，只怕李隆基也不會答應）。

李璘口中的哥舒兄，指的便是他那名年紀稍大一些的親兵，叫做哥舒翰，是他比較仰仗的一名親兵，不過因為年紀稍大一些的緣故，倒也不是太受到他的重視，還沒有達到寰宸宇之於葉傾城的那種地步，這也是造成日後此人被王忠嗣挖掘的原因之一。

不過哥舒翰並沒有接上李璘的口，讓他有些不爽，不過反正他也沒怎麼太過看重哥舒翰，所以也沒有往心裡去。即使哥舒翰真有幾分料子，但是他的年紀……註定了李璘永遠也不會太過看重他。

實際上，這個時候的哥舒翰心中，如同斥候營駐地內還在發呆的那些唐軍一般，仍舊處於深深的震撼當中，葉傾城的這番演講實在是讓人意外非常，就連年紀稍大的他，都被那番話給激起了久違的鬥志。只不過，他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沒有人發現他的長處，而李璘雖然稍微看重他一些，但也壓根不願意重用，實在是讓他感到有力無法使。葉傾城的那番話，他很清楚，如果不是一名真正心繫大唐的軍人，又怎麼能說出天佑大唐國祚綿長這樣的話語來？或許就像他自己所說一樣，他的離去不是什麼逃避，而是這唐軍真的不再適合他，沒錯，葉傾城並不虧欠唐軍什麼，反倒是唐軍虧欠了他。

“李副使，你剛剛有說什麼嗎？老夫有些耳背，沒有聽到你說的話。”他笑著回覆道，讓李璘實在有些無語，因為他無法判斷這老傢伙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只能尷尬的乾笑了幾聲，沒有接他的話，還自顧自的處於葉傾城離開唐軍的興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