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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鏑,即響箭也。因司馬遷在《史記·匈奴列傳》中記載冒頓單于“鳴鏑弒父”的故事而著名。
說是秦末漢初之時,冒頓做了匈奴太子後,其父頭曼單于又和新的閼氏給冒頓生了一個弟弟,於是冒頓失寵。
失寵還不算完,頭曼還想廢掉他,只是匈奴立太子也有“立長”的習俗,於是頭曼單于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便把冒頓送到月氏國做人質。冒頓剛到月氏國,頭曼單于立刻就向月氏國發動了戰爭。
這顯然是父親這是要置他於死地。不過冒頓也不是蓋的,他偷了匹月氏國王的千里馬僥倖逃回。回來後頭曼無奈,又不便攤牌,只好讓給了他“萬騎”。
於是冒頓乃作鳴鏑,鳴為響聲,鏑為箭頭,鳴鏑也就是響箭,它射出時箭頭能發出尖銳的響聲。冒頓給自己的騎兵下令,鳴鏑所射而不悉射者,斬之。
於是冒頓先射自己愛駒,有人不敢射,斬之;又射自己愛妻,有人不敢射,再斬之;從此左右皆聞鳴鏑而射,不敢稍有延誤。
最後,冒頓配父親頭曼打獵,乃突然毫無徵兆的朝頭曼射出鳴鏑,左右隨從毫不思索地隨鳴鏑出箭,於是頭曼單于被當場射成篩子。冒頓毫不遲疑“遂盡誅其後母與弟及大臣不聽從者”,自立為單于。
不過,鳴鏑雖是冒頓首制,因司馬遷而著名,但後來的人們也並未因為其與“弒父”有關便將鳴鏑束之高閣,而是將其作為一種特殊用途的箭矢被傳承了下來,尤其是草原遊牧民族,從來都是將它當做一種簡單有效的“訊號彈”來使用。
眼下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又處在戰場之上,混亂嘈雜不堪,而恰臺吉帶了九百騎,倘若只是大喊一聲便射出普普通通的一箭,恐怕只有他身邊的十幾騎最多數十騎能看清他射擊的方向,如此便達不到恰臺吉所需的效果。
恰臺吉要的,是一輪齊射,是對著明軍騎兵前鋒部分發起一輪齊射。
這是極其高明的一手:弓箭既可以直射,也可以拋射,只要恰臺吉身後這九百騎都知道要射擊的方向和位置,他們便會根據自己眼前是否有障礙來決定自己是直射還是拋射,總之一定能把自己手上的箭矢射擊到“鳴鏑所向”。
而明軍的三眼銃則不同,它只能直射。這就意味著只有正當面的一列可以射擊,而在其後的明軍則會因為身前有自家戰友而難以射擊。
其結果如果用後世的術語來說,就是“單輪有效彈丸投射量”遠低於宿衛親軍!
恰臺吉的豐富戰陣經驗,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但麻貴也不是白混這七八年,雖然鳴鏑本身因為要在箭頭上挖孔來透過氣動佈局產生聲音而導致威力大減,即便恰臺吉是右翼蒙古第一高手,麻貴也不必害怕被一箭追魂,但鳴鏑之後的千矢齊發卻絕不能等閒視之。
於是就在恰臺吉大喝過後,麻貴也高喊一聲:“全部伏馬!”同時自己做得更絕,直接一個鐙裡藏身,整個身體全傾於馬身的另一側。
“砰砰砰——”這是明軍當面一排打出的三眼銃。
“咻咻咻咻咻——”這是宿衛親軍在恰臺吉指揮下立刻還以顏色的大波羽箭。
繼而,慘叫落馬聲、戰馬嘶鳴聲便即響成一片。
雖然在這種漆黑的戰場之上,只靠周圍點燃的個別氈帳、草料堆的火光,在影影綽綽之中雙方都不能輕易斷定戰果,也無從判斷己方損失,但僥倖無恙的麻貴仍然心頭一凜,暗道不妙。
對面領兵蒙將經驗之豐富、處置之果斷、箭術之精湛都有些超乎想象,尤其是他那一記鳴鏑,射出的速度竟然比尋常箭矢也沒慢上幾分!自己明明也反應極快的使出了鐙裡藏身這種近乎雜耍難度的動作來規避,可那支鳴鏑依然幾乎擦著左臉面皮而過,若是自己剛才的速度再慢上哪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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