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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麻承恩剛才的這一波攻勢的確頗為巧妙,不過炒花臺吉畢竟是蒙古將領,這樣的取巧手段在他面前施展,是可一而不可二的。
方才這一波主要是麻承恩利用炒花在此情此景之下急於求勝的心態,先假意要和他對沖一陣,然後臨時帶領騎兵劃出一道彎彎的弧線,利用馬勢帶動斬馬刀,形成“鋸齒”。
這個戰術並非麻承恩的臨時創造,甚至不能算是麻家的原創,蒙古人早在兩百年前就有類似的戰術,包括前次恰臺吉也曾經使用過類似的打法。
但正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用兵之道必須與當時所處的環境、身負的任務相符合,恰臺吉上次的情況就與今日有別,當時他是單純的襲擾,所以只是帶兵劃過弧線卻並不仗著馬勢拼刀。
既然是蒙古人固有的戰術之一,炒花臺吉回過神之後,麻承恩當然不能再來一次,畢竟炒花部只要有防備,這一手又不是不能破解。譬如在明軍“左轉弧線”形成之前,炒花臺吉既可以同樣劃一道左轉弧線(他自己相左)避開,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衝陣方向偏右——直接截斷明軍的左轉弧線。
前一種應對,就是大家各自跑開重新來過,後一種應對則相當於比“誰能截斷誰”,也就成了拼兵力。
麻承恩顯然不肯拼兵力,他雖然很想立功,但卻不至於忘了自己的任務。
馬棟此時已經準備好了第二波次的襲擾,帶著人馬再一次靠近過來,他剛才轉過身來看見麻承恩的舉動之時曾經大吃一驚,還以為這傢伙真要衝陣,一邊心裡著急,一邊連聲呼號,要求麾下立刻重新聚攏準備救援。
好在這是一場虛驚,他現在放下心來,依舊按照預定計劃來,目的就是使炒花臺吉始終不能好好整合隊伍並且沒法休息。
接下去的局勢沒有特別值得一提之處,馬棟、麻承恩又各自連續發動了四波襲擾,相當於炒花部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包括之前的一波在內,前前後後接戰十次。
鐵打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玩,畢竟馬棟和麻承恩可以打一波休息一會兒,而炒花卻是一直在打。
好在這段時間熬過去之後,氣喘吁吁地炒花臺吉發現自己麾下已經聚集得差不多——反正這麼久還沒聚集起來的那些人基本上已經可以當做死人看了。
他不敢再猶豫,命身邊的一名親衛吹響小號角,帶著人馬走了個不規則的S型,避開馬棟和麻承恩的這一波攻勢,直接衝南面的包圍圈口子而去。
馬棟此刻渾身是汗,盔甲上還沾染了不少血跡,好在看起來並非他自己負傷。他雖然也累,但精神頗佳,見炒花終於帶兵南下,不僅沒有急急忙忙追趕,反而下令後撤一些,背靠大遼河,放出探馬監視炒花動向,主力則下馬原地修整。
麻承恩也跑了過來,並且下達了同樣的命令。他身上的血跡比馬棟還多,整個人都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
麻承恩見馬棟脫了頭盔在吹著河風,不由得勸道:“參戎,深秋河風刺骨,小心卸甲風,咱們打完了再休息不遲。”
馬棟知道麻承恩的父親麻富就是死於大戰之後的卸甲風,很能理解他的心態,但還是笑道:“我倒不脫盔甲,只是剛才汗太多,這頭盔都快帶不穩了,取下來透透氣就帶上。”說著還怕麻承恩不信,看了看頭盔,順手又扣回了頭上繫好。
麻承恩身上汗水血水夾雜其實比馬棟還厲害,但他心繫炒花的腦袋,現在卻不想休息,只是問道:“張三錫那邊的步卒能頂住吧?咱們什麼時候回去給炒花最後一擊?”
張萬邦不算南線的總指揮,南部防線的臨時總指揮是蒲元毅,因為那邊三個指揮使裡頭他帶來的兵力最多。
不過,張萬邦麾下不僅有他的三百家丁,還有高務實交給他的一千多步丁,乃是南線最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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