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我相非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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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花盆,直挺挺地轉身面對他們,重複道:“斷了。”
“被病人弄斷了嗎?”
“枝條,斷了。”護士依然以那兒童學語般地腔調重複著,每個字都斷得很開。像是覺得不足以表達她的意見,她緊接著把花盆往上舉了舉,木然而急促地說:“斷了!”
蔡績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在那完全不像正常人說話的腔調裡,某種強烈的危險逐步湧現出來。在護士懷中,雪白的花朵也突然間沒有了先前那股盎然生機,渾像一堆紙紮的假花掛在那裡。該不會覺得是他把花弄斷了吧?正當他這樣想時,床邊的女人說:“枝條斷一兩根也是正常的吧?養一養就好了。”
護士沒有表情的面孔稍稍仰了仰,躺在她下方的蔡績只能看見她的下巴急促地鼓動,強烈的不滿於沉默中散發出來,空氣裡震動著細小斑斕的顆粒,使人聯想其野獸憤怒時滾動在喉間的顫音。他的身軀立刻就僵住了,一半是恐懼於這個詭異的護士,另一半則是為了自己。眼前顆粒般遊動、虛化得有些支離的空氣,怎麼看都像他當初發病時的先兆。
他戰戰兢兢地等待著。等著下一秒任何可怕的場面出現,將他於不久前剛剛萌生出的那點希望撕得粉碎。對於自己眼前的處境,他基本上放棄了思考,反正再思考也不會有用。自從小芻失蹤以後所發生的每一件事,他都已經分不出真假,更不知道身旁這個可怕的女人——不是指抱著素馨花發怒的護士,而是他旁邊這一個——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
有著秀氣端麗的外表,卻不折不扣是羅剎惡鬼的人站了起來。她與護士隔著病床,還有床上的蔡績,兩人間氣氛險惡地相對而立,儼然已經成了某種衝突爆發前的對峙。最後,還是他眼中的羅剎女率先開口說:“下次不會了。”
護士鼓動的下巴微微沉落了一分,但依然沉默著不吭聲。眼見如此,羅剎女又以蓋棺定的語調說:“以後病人的房間裡不再用你的花了。”
“不用,了?”
“嗯,不用了——但是不能問這次弄斷枝條的是哪個病人,也不可以去找對方。”
護士的面孔垂了下來。她下巴的鼓動停止了,空氣中再度瀰漫起類似茉莉的清香。隨後她就這麼用胳膊纏著花盆,旁若無人地離開病房。房門合上後,羅剎女坐回原處,緩緩閉上眼睛,像是在平復心緒,結果頭卻重重往下一沉,像打瞌睡驚醒的人那樣遽然睜目,一瞬不瞬地盯著蔡績。
“感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蔡績顫抖著說。
“身體有什麼感覺嗎?哪裡不舒服?還是哪個部位動不了?”
哪裡都動不了。蔡績在心裡想著。不知是心理壓力還是躺得太久,被對方這麼一問後,他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像發冷也像發熱,時而發疼時而發癢。還沒等他分辨出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感覺,對方便像坐了一整天門診醫生那樣潦草地打量了他幾下,便斷定他沒事了。
“你剛休息了一段時間,身體大概還動不了。再過幾個小時就好了。”
蔡績稀裡糊塗地點著頭。他還能說什麼呢?就連問都不知道從何問起。猶豫片刻後,他還是吞吞吐吐地說:“你是……”
“我是這裡的院長。”
外表絕不超過三十歲的女人這樣回答。處在他這個境地,即便心裡不信,眼下也沒有膽量提出質疑。他只能順著她的話問下去:“我……怎麼到這裡的?”
“你自己不記得了嗎?”
霎時間,甦醒前的那些記憶回到了他的腦中。但是此刻身處在這樣一間整潔幽靜的病房裡,每樣東西看起來都那麼令人安心(除了他眼前這個女人),令人感到文明世界的真切與鬆弛,他怎麼能相信先前那些怪事都是真的呢?恐怕全是他在發病過程中的南柯一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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