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我相非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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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害怕嗎?至少在當時是一點也沒有的。他沒有時間去想,沒有時間去調動常識與理性。因為無論他在追逐的是什麼,哪怕是毀滅與死亡,都好過被遺棄在這個瘋狂的牢籠裡。他要死死地抓住那個存在,攥得能多緊就多緊,就像孩童從魚缸裡撈出寵物金魚,為了不使其掙扎逃脫而使勁捏緊,一直捏到金魚斷氣為止。那個東西的死活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掌控在自己的掌心,即使殺了它也不能叫它脫走——他當時真的抱定了這樣的決心嗎?就這樣輕易地想著要殺死一個陌生人了嗎?
如果真讓他追到了,會發生事情實在難以想象。然而這個假設本身就並不成立,因為後來他終於知道了,當時落入自己耳中的是一次兩人間的面談。那個聲音所交談的物件,從始至終就坐在他對面。只是當時他什麼也察覺不到,只能盲目地去追逐任何異響。這種處境甚至叫他想起那些恐怖電影中的洞穴怪物,由於在黑暗裡生活而喪失視覺,全憑著聲音去狩獵食物。這種錯亂的念頭一出,他甚至覺得自己彷彿並不是用雙腳在奔跑,而是用四肢爬行,或是在水中游動。他的感官已喪失了對動態與平衡的把握,只能看見錯亂的風景在身邊倒退。
獵物的聲音時遠時近。有時他感到對方就在幾步之外,輪輻轉動幾能吹動他的頭髮;有時它微弱得像濃霧外最淡薄的山影輪廓,只消後退一步便會隱匿無蹤。每每他覺得自己就要抓住對方,就總會發現自己找錯了方向,不得不重新聆聽那獨特的步履。
但他已逐漸掌握了技巧。最開始一旦丟失目標就驚慌失措,幾次以後便已掌握了移動的節奏,再也不會衝過頭了。不知是什麼緣故,他發現自己無法沿著直線靠近那個聲音,即便途中不曾碰到障礙,也只能兜著圈子,好似小船繞著漩渦那樣慢慢接近中心。就快到了、就快到了,眼看就要成功,他的心情也隨著步履聲的節奏而高漲。說不出的興奮中,他甚至開始相信黑鳥告訴他的話:這個人就是關鍵,這個聲音就是罪魁禍首。如果解決掉這個人的話……
長久錯亂的視野裡終於出現了模糊的形體。他迫切地伸出手臂(即使自己也看不見),去摸索近在咫尺的那個輪廓。到了這會兒,許久以前的記憶突然鮮明起來,他終於想起了對方的長相,那聲音主人看著電影畫面時興味盎然的眼光,那總是漫不經心地想著什麼的神情。找到你了。他心裡想著,手掌向著那輪廓的中心緊緊合攏。不管是不是你的錯,總之要先抓住你——
會抓住什麼東西呢?也許是衣服上的柔軟織物,或是運動衫光滑而微冷的滌綸面料;要是穿著短袖,他可能會抓住對方的手臂,抓住肢體當然比衣物更有安全感,哪怕是撕斷了也不容易逃走;假如對方比他矮些(這點他不記得了),落入掌中的可能會是活人溫熱的脖頸,血管與神經在底下突突跳動;總之他要抓住些什麼,要真實地感受到眼下這個牢籠之外的東西。
起初他覺得自己什麼也沒抓到。沒有什麼柔軟或溫熱的,帶有生命氣息的觸感。接著是刺痛——好似把長滿凍瘡的手插進冰水裡,再叫鋒銳的冰針密密麻麻地攢刺。他尖叫著往回縮退。寒氣如冬霧般飄向他,視野裡那個極淡的輪廓終於顯露出來。
一雙眼睛。像嵌入烏木的玻璃珠那樣幽光隱隱,沁出無情無感的寒意。眼睛凝視著他,如冰刀剜骨的刺痛也緊附在他面板上,貪婪地鑽噬他的血肉。劇痛使得整個天地都翻覆崩塌,他無聲地嚎叫,覺得自己好似一團火被按進冰裡,接著知覺又倒轉過來,凍入骨縫的刺針成了火燎鐵鑄、燒得紅紅的剔骨尖刀。在那無形的利刃底下,他只不過是個用鬆軟雪團捏成的笨拙假人,輕易地就融化了,被殘忍地剝去表皮和肌肉,接著就會化得連骨頭也不剩。
連求饒的想法都顧不上。他在地上瘋狂地翻滾著,抓撓撕扯著自己的面板,直到血從傷痕裡淌出來,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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