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老鼠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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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又是一樁小芻不明白的事情。他只能幻想“不乾不淨的人”是什麼樣,也許是一種身上帶著毒性的傳染病病人,而他的爸爸媽媽覺得蔡績已經被感染了。但他知道並不是這樣,汽修店裡的員工都很健康,誰也沒有毛病。他的同學倒是經常一臉病態。
後天他又忍不住去了汽修店。店已經關了,鐵匣門前貼著招租電話,也被人用紅漆塗抹掉了,寫著“賤狗去死”。他茫然地盯著這四個字,彷彿是在讀一種全然陌生的異國文字。泥地裡還散落著雪白的圓紙,是小芻只在電視劇裡看見過的東西。他繞開這些紙片,怯怯地靠近閘門,彷彿門上的四個紅字會像瘋狗一樣跳出來咬他。當他好不容易湊到近處時,才看見閘門的鎖孔裡已經灌滿了凝固的萬能膠。他想這都是不乾不淨的人做的——可不乾不淨的人到底是怎樣的人呢?他見過沾滿油漬的汽修工,也見過滿身泥濘的農民,但是做下這件事的人一定比兩者都髒得多。那人一定長得十分可怕,是張老鼠般病態的面孔。
他默默地想著那張怪臉,突然間鼻腔裡滿是酸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他不僅僅感到十分傷心,更重的是莫名的恐懼。大人們騙了他。學校告訴他的事是假的。一切所謂的規則與許諾也是假的。眼前的這扇門正是他自己未來的預示。今後蔡績將會怎麼樣呢?他自己又會怎麼樣?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了不乾不淨的人,也會變成這樣一扇破破爛爛、沒人搭理的鐵門。如果蔡績最後進了工廠,在那些被鐵欄杆與厚重閘門重重包圍的房子裡,就再也沒時間同他說話了。他又變成了一個無處傾訴、無人搭理的怪胎。至於蔡績,小芻覺得他最後會死——如果你再也聯絡不上一個人,碰不到這個人的面,那麼這個人就等同是死了。
他使勁地憋住眼淚,腦袋裡全是父親不耐煩的吼聲——哭什麼哭!別跟個沒出息的瘟雞似的!然而越想越是難過。夕陽把他和樹木的影子越拉越長,顏色卻越來越淡。正當他覺得自己將會消失在黑夜裡時,另一個影子靜靜地落到了閘門底部。
“這家店怎麼了?”
小芻回過頭去。曾經向他問路的少年就站在礫石路邊,不知是何時到來的。他慌忙想要擦掉眼中的淚水,結果卻一下子全落了下來。少年沒有像大人那樣笑話他,或是大聲喝止他,而是放下琴包,從側袋裡掏出一包紙巾。小芻低頭擦臉時,他已走到門前,靜靜地看著那行紅漆寫下的字。
“店關了呢。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小芻搖了搖頭。他確實不該和陌生人說這些,然而當少年的眼睛落在他臉上時,他卻不自覺地說起了自己知道的事。他說得抽抽噎噎,簡直前言不搭後語,可少年卻是個很好的聽眾,一次都不曾打斷他。
“這麼說來,是和會鬧事的顧客起了糾紛吧?連朋友也因此丟了工作?”
“是……”
“很難過嗎?”
小芻突然感到一陣羞愧。少年明明比他大不了幾歲,談吐卻如此的鎮定從容,好像什麼事也不能叫他煩惱。他想要解釋自己為什麼如此難過,開口時卻說不出來。其實他和汽修店的老闆並不熟悉,蔡績雖然是要好的朋友,卻也終歸只是孤獨時的陪伴而已。況且這只是丟了工作,並不是受了嚴重的傷。他細細地想著,終於明白自己並不是為蔡績而難過。最後他只能囁嚅著說:“我感覺這些人很壞。”
“確實是做了很卑劣的事。”少年用文靜的聲音贊同著。
“……而且,沒有受懲罰。”
“是呢。但你為什麼覺得,做壞事就一定該受懲罰呢?”
小芻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想說這是學校裡的老師說的——可是轉念間就否認了。其實老師並不曾這樣教過他。老師只是說要努力再努力,這樣才能趕上起點更高的人。父母也說要努力再努力,才能超過那些富商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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