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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頸是喬悄情慾的開關,她的雙腿瞬間失了力氣,癱在了孔利懷裡。
第二章 (3)
她在他懷裡,如同櫻花瓣在他掌中,擠壓出了汁液。
她被囚禁在黃金牢籠裡,囚禁在他身體裡。
回家的路上,秦紅顏腦子昏昏沉沉的,那些黑暗的回憶像是隻剩腐肉的露出白骨的手,掐住她的頸脖,令她喘不過氣來。那粗濁的充滿*的呼吸,那滿是銅鏽的血腥味,全化為恐懼爬在她背脊上。
下了計程車後,秦紅顏幾乎是飛一般衝入電梯裡。
她只想要趕緊回到家,縮在被窩裡,將自己灌得不省人事。她只想要醉得無法思考,只想要醉得忘卻前塵舊事。
電梯裡只有她一人,秦紅顏靠著電梯壁,金屬表皮透過她的衣服傳遞到面板上,涼意散佈到她的神經末梢。電梯內燈光白得慘淡,照映得整個電梯廂鬼影森森。
其實秦紅顏最害怕坐電梯——這樣的一個密閉空間,逃無可逃,避無可避,輕而易舉地便能激發出人內心中的恐懼。
正在胡思亂想著,電梯陡然停住,頭頂的白色燈光熄滅,整個車廂只有應急燈昏暗的黃光。
黑暗再度降臨,此刻的電梯像是時光機,讓她瞬間回到了多年之前。
她自小便沒有父母,從記事起便跟著一個姓林的阿婆生活。林阿婆是個冷漠的人,佈滿皺紋的眼睛常年都含著冰。林阿婆對她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只是盡力讓她不捱餓不受凍,其餘多餘的話一句也不肯跟她說。久而久之,秦紅顏也就學會了沉默寡言。
她們居住在城郊村裡,這裡環境嘈雜骯髒,鄰居全是貧窮的下層人,做苦力的,賣淫的,吸毒的。似乎整座城市的腌臢都集中到了這裡,此處常年不見陽光,只有垃圾的味道在空氣中蒸騰。
這裡的生命是輕賤的,但越是輕賤便越是頑強,像是野草,很容易便蔓延成片。這裡的孩子也是一樣,很輕易便出生,一個兩個三個,沒有計劃,生出後便隨意丟放。街上全是渾身是泥掛著鼻涕的孩子,他們學著家長的模樣,滿口髒話,欺凌弱小,不斷重複著上一輩的故事。
年幼的秦紅顏時常被他們欺辱,沒有任何緣由,只因為她的瘦弱能讓他們感受到凌虐的快感。他們用石頭丟她,向她吐口水,辱罵她是沒有父母的孤兒,是賤種,是喪門星。
小孩並不全是天使,沒有道德規範的小孩往往比惡魔更為可怕。
那群小孩中領頭的人外號叫焊頭,年齡只比秦紅顏大兩三歲,塊頭卻很大,胳膊上有塊猙獰的燙傷,據說那是他吸毒的父親在毒癮犯了時瘋狂地將他的胳膊按在了烙鐵上留下的痕跡。
焊頭就住在秦紅顏家隔壁,他媽媽是妓女,在做生意時便讓林阿婆幫忙守門。
也許是這個原因,焊頭很厭惡秦紅顏,總是帶領著手下來欺負她。
可秦紅顏雖然小,骨子裡卻有一種不服輸的性子。在焊頭扇她耳光時,她便緊咬住他的手,任由周圍的人狠命踢打也絕不放鬆。
最終她被打得遍體鱗傷,昏了過去。但焊頭的手也被咬得鮮血淋漓,那圈牙齒印記永久地留在了上面。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破舊的木板床上,屋頂全是蜘蛛網,密密麻麻,看著便讓人心驚。
她每天就是看著這樣的場景醒來,看了十年。
林阿婆邊為她上藥,邊嘆息道:“你的性子,怎麼跟你媽一樣倔,就算被打死也不肯求饒。”
她張嘴,這個動作卻讓嘴角的傷口重新裂開,舌尖蔓延出血的腥味:“我媽媽是誰?阿婆你知道我父母是誰嗎?”
林阿婆轉過頭,又恢復了冰冷,不再說話。
這是秦紅顏從林阿婆口中聽見的唯一一句關於她母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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