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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水榮,自己只是舀了點雞湯。另外又將雞脯肉啊雞腸啊雞胗啊,這些雞身上好吃的,全都夾在時月與小薯的碗裡了。
美酒配佳餚啊,那酒呢?
那夏菱早已從牆角移出一個大甕,倒出一些發綠的酒出來。
時月見了,大喜。酒體發綠,是年頭長的標誌,起碼有十年了。
他不喜歡與陌生人及趣味不投的人喝酒,但遇上談得來的,就喜歡豪飲,是個酒逢知己千杯少的主兒。
他認為喝酒不爽之人,性格必不豪爽,甚至膽小怕事;喝酒不公之人,辦事必定不公,善於察言觀色、見風使舵;喝酒作弊之人,八成是鬼頭鬼腦、奸詐自私之徒。
時月倒了一點在碗裡,聞了聞,又嚐了嚐。夏菱與水容在一旁緊張地看著。只見時月光在舌頭上咂著味,半晌沒說話。小薯急著問:“團長,怎麼樣?”
“啊——”時月長出一口氣,然後捧起湯瓶,嘩啦啦將四個人的杯子都倒了個滿。
廟下、百花谷一帶,都將大肚小口的“甕”叫做“湯瓶”,大概是這種器物主要是用來盛放酒水的緣故吧。
小薯說:“團長開心,可見真是遇上了好酒!不過,這會我們在執行任務,團長,他們……不要緊嗎?”
秦時月一擺手,說:“要什麼緊?都已經化干戈為玉帛,坐在一張桌上吃飯了,還要緊嗎?今天喝它個痛快!來,幹一個。”說完一仰脖,湯碗就見了底。
除了夏菱,兩個男人互相看了看,也一口乾了。
“好酒,好酒啊!”秦時月讚歎一聲。夏菱忙給三位爺滿上。
“秦團長,能喝出是什麼燒的嗎?”俞水容一杯下去,感到肚中發熱,滿意地長吁了一口氣,抹著嘴,轉頭問秦時月。
秦時月老實說:“反正不是高粱,也不是蕎麥,裡面東西挺多,藥材氣挺濃的,只是講不出來。”
“確實是藥材,也講不出來的,因為東西太多了啊。”俞水榮說。
“有金剛刺蔀頭、野蕎麥、羊桃(獼猴桃)、山奇良(土茯苓)、毛棠果果(刺梨)、扁棗(地桔子、平地木),有靈芝、三葉青(金線吊葫蘆、老鼠人參)、酒酒湯瓶(金櫻子)、白芨、白蘞、丹參,還有山裡果子(山楂)、金雀根、青藤根、七葉一枝花,鐵皮石斛、何首烏等等,幾十種山珍雜燒的。具體到底是哪幾種,也記不全了,反正有什麼燒什麼。都是好東西,任何一種都是稀世山珍,有祛風排毒、延年益壽的功效。所以我稱這種酒為‘天地補’。”夏菱說。
“難怪啊,此人間至味也!酒齡也在十年以上了吧?”秦時月問。之前在藥莊裡吃“八珍酒”,秦時月就覺得很享受了,這會飲上“天地補”,真是說不出的開心。
“十五年以上了,是我爸爸在世時浸的。”夏菱笑彎了眼睛。她為這酒逢到了知己而開心。
四個人吃得其樂融融。
一斤酒下肚後,俞水容竹筒裡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把時月想了解的、不想了解的,全說了。
原來,俞水容以前家裡窮得揭不開鍋,後來加入“忠義救國軍”,解散後又加入過“挺進隊”,後來看國民黨的這些軍隊幹得全是不上路的行當,加上自己又不會奉承拍馬,眼看著混不出名堂,索性離隊單幹,吃起了賭飯,後來又學會了盜竊,淪為江洋大盜。
只不過他從來不偷老百姓的,而是“黑吃黑”,專偷資本家、官員、土豪劣紳等為富不仁者。
意氣最盛時,他曾在南京紫金山腳,夜入一座神秘莊園,想竊取傳說中的貴重珠寶,不想意外偷聽到一個電話,事關日軍發動“九一八”事變,而國軍高層決定不予抵抗的秘密。
從那個時候起,他對老蔣的國民黨徹底失望,所以連公家的財物也要盜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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