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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還能高談闊論、肆意揮霍健康,他的梁玦卻早已長眠在十年前的冷雨夜裡,無人記得。
連再提到梁玦,梁瑾都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毫不在意。
傅逢朝回想先前飯桌上的一幕,心頭驀地湧起一股怒氣。
他的手指無意識撥向前進檔,右腳尖點上油門。
只要踩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
幾秒後傅逢朝垂下眼,面無表情地換回倒車擋。
車退出去調頭,迅速遠去,沒入似血殘陽裡。
最後來電
接到秘書的電話時,梁瑾已獨自在海岸碼頭站了許久。
“我知道了,等我明天回公司再說。”
簡單交代兩句,他結束通話電話,放空的神思也逐漸回來,呼吸間嗅到海水的潮腥,乾癟肺腑間掙出一絲生氣。
看看時間,五點多了。
大片紅霞壓下,渲染在海天交接的盡頭,那抹深紅也隨之暈開在他眉梢眼尾。
今天是梁玦的忌日,十年前他的骨灰灑入這片海水裡,之後每一年的這天梁瑾都會開車過來,獨自一人在這裡站上一整日。
也沒什麼好說的。
站在這裡於梁瑾而言,愧疚也好、解脫也罷,總能得片刻喘息。
梁瑾與梁玦的關係從來算不上親密,雖是孿生兄弟,實則個性迥然。
一個溫柔包容,一力肩負起家族責任,是家中長輩的希望和驕傲,一個叛逆乖張,頑劣不受拘束,從來讓人頭疼不喜。
他們一前一後出生,一模一樣的長相,是彼此最鮮明的對照組。梁玦永遠比不上樑瑾,所以最後該死的那個人也是梁玦。
五點半,梁瑾的車開出碼頭,駛上回程。
車窗玻璃升起時,另一輛車自後方而來,拐向碼頭方向。
車頭與車尾錯身而過,帕拉梅拉消失在後視鏡裡,車中人都沒有看到對方。
梁瑾回去了白莊,這裡是梁家的私莊,在外環的人工湖畔,依山傍水的地方。
他爺爺退休後一直這邊休養,除了偶爾約老朋友來喝茶釣魚,再不在公眾場合露臉。
梁家旁支眾多,但本家僅有一兒兩女,梁瑾的父親在他年少時就已病逝,兩位姑姑和她們的子女都只圖安逸,能接手格泰的便只剩下梁瑾一人。
前些日子梁老爺子身上長腫瘤,做了個開胸手術,精神氣大不如前。梁瑾工作再忙每週也會抽空回來一天,陪他爺爺吃飯聊天。
飯桌上的菜色清淡,用晚飯前老爺子先去佛堂上了炷香。
他老人家年輕時也曾是臨都叱吒風雲的狠角色,臨到老了卻開始信佛,求的不過是心安——送走兒子又送走孫子,一而再地白髮人送黑髮人,總歸是不好受的。前兩年梁瑾奶奶也去世後,梁老爺子再沒別的念想,公司有梁瑾接班,他也終於能放下心。
老爺子隨口問起:“你今天又去了淺灣碼頭?”
梁瑾握著湯勺的手微微一頓,很淺幅度地點頭:“嗯。”
半晌,身邊響起老人的一聲嘆息。
“梁玦”這兩個字是他們家的禁忌,便誰都沒有多說。
“雲琴島的招標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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