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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讓安爭最不理解的,是陳少白。陳家在南山街的實力不算小,可那畢竟只是幻世長居城的一條街而已。相對於賭場大亨高三多,陳家都要弱上不少。高三多也只不過是須彌之境的修行者,陳家憑什麼就能驅使囚欲之境的鬼手老九?陳家既然能有這樣的力量,為什麼只屈居於南山街?
安爭覺得自己應該喝口酒,安靜下來把最近發生的事整理一下。然後還要為杜瘦瘦曲流兮和小七道將修為的方向重新制定,因為他們三個的表現都太出人預料。
他拎著一壺酒走出房門,傷口有些發癢但已經完全不影響他的行動。血培珠非但沒有過分吸收他的血液,似乎對於傷勢的恢復還有著促進的效果。而這一切的改變,都因為他可以入品。在沒入品之前,血培珠對於他的身體來說還是有一定影響。
不用往外面看,安爭也知道此時夜色之中,天啟武院外面有多少人在暗中虎視眈眈。青銅鈴鐺對於那些修行者來說,有著致命的誘惑。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敢率先發難。
安爭走到演武場,坐在高臺上看著月色飲酒。貓兒善爺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達過來,青銅鈴鐺在它脖子上微微搖晃,但居然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善爺輕輕一跳躍上安爭的膝蓋,然後蜷縮著身子趴下來,安靜的不像話。
就在這時候,青銅鈴鐺裡忽然有一道亮如閃電的光華射出去,然後院牆外面有人悶哼了一聲。
安爭笑了笑,心說還是有人忍不住了。
貓兒喵了一聲,似乎有些厭惡和不屑。它好像很清楚青銅鈴鐺是什麼東西,可惜的是它不會說話。
就在這時候,安爭發現暗影裡有個人緩步向自己走來,距離已經很近,但青銅鈴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所以安爭立刻就知道來的人是誰,於是皺了皺眉。
“一個人喝酒多沒勁。”
陳少白翹著屁股坐上高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袍。他一把將安爭的酒壺拿過來,仰起頭灌了一口,然後呸的一聲啐掉:“你也缺錢,怎麼喝這麼爛的酒?非但是新酒,還是兌了水的。”
他從自己的黑袍裡變戲法似的拿出來一個水晶酒壺遞給安爭:“來,本少爺恩賜你一壺瓊漿玉釀,讓你知道什麼才叫酒。”
安爭搖頭:“不喝,喝慣了怎麼辦?”
陳少白瞥了他一眼:“你這人毛病怎麼這麼大?對了,你非但毛病大,而且沒禮貌。好歹我也是你救命恩人,你怎麼不給我磕個頭謝恩呢?”
安爭道:“你要是覺得在乎我磕個頭,我就磕。”
陳少白居然往後躲了躲:“別磕,我怕折壽。”
安爭問:“你到底是誰?”
“我叫陳少白,陳少白的陳,陳少白的少,陳少白的白。可要記住這個名字,說不定什麼時候這三個字就名滿天下。到時候我許你拿認識我來吹噓,算是給你個面子。”
安爭搖頭:“不想說就算了。”
陳少白道:“真想知道?”
“真想。”
“那更不能能說,就喜歡看你著急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他往後靠了靠,抬起頭看著月亮:“喜歡月亮嗎?”
“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我喜歡。”
陳少白道:“有些人喜歡太陽,從陽光之中得到力量,比如對光明的信仰和寄託。有些人喜歡夜晚,從黑暗之中獲取自信和勇氣。我喜歡黑暗之中的光,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月亮。人如果總在光明之中,就會被灼傷,而且一旦傷了就難以撫平。人如果長期在黑暗之中,就會迷失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所以,黑暗之中的光明,才是最正確的方向。”
他說了這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話,似乎和安爭的問題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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