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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紀晨風那頭靜了靜,並沒有欣然接受。
“雨很大,你先吃點東西……”
“發過來,立刻馬上。”
我做的決定就必須要接受,沒有他置喙的餘地。
讓他在原地等著,我迅速換好衣服後,問酒店前臺借了兩把傘,匆匆趕往座標地點。
雨實在下得有些大,撐著傘走在路上,彷彿置身水簾洞。窨井來不及排水,路面上起了不少積水,褲腳溼了,皮鞋也溼了,冷得人想罵髒話。
好不容易到了紀晨風躲雨的辦公樓,身上乾燥的地方所剩無幾。短短兩三百米,硬是走出了馬拉松的疲憊度。抖了抖傘上的水珠,我立在三面通風的雨簷下,到這會兒已經有點後悔自己的多嘴。
他要等就讓他等好了,為什麼非要假裝體貼?
妄圖隔著摩天大樓的巨大鋼化玻璃觸碰外頭的風雪,本身就是件不可能做到的事。不摻雜真心的愛情,何需在意能不能摸透對方的心?
待在自己安全的空間內欣賞外頭的狂風暴雪,管它嘶吼飛舞些什麼,只要動搖不了我,跟我就沒有關係。我為什麼要去管風的形成,去在乎雪的消融?
煩躁地抖去傘上的水珠,門口沒有紀晨風的蹤影,正要掏手機給他打電話,面前的玻璃門就推開了。紀晨風手裡提著超市的購物袋,大步從裡頭走了出來。
“抱歉,還要讓你冒雨來接我。”
蹭去額角滑落的雨水,因為寒冷,我沒控制住,小小地打了個哆嗦。
紀晨風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等走到我跟前,已經形成了深深的褶皺。
“衣服都溼了……”他喃喃著,將自己的圍巾脫了下來,沒得商量地纏到了我的脖子上。
圍巾帶著他的體溫,瞬間叫快要凍僵的軀體暖和了起來。給了圍巾不算完,他隨後放下購物袋,又利落地脫了自己的大衣,作勢要為我披上。
“你幹什麼?”我連忙制止他。
他裡頭就穿了件半高領的黑色毛衣,將外套和圍巾都給我,就靠那件透風的毛衣,撐不撐傘意義都不大了,這跟直接走在風雨裡有什麼區別?
戲都演到這份兒上了,不差最後兩百米。
“把衣服穿好。”
“可是你看起來很冷……”他抓著自己的大衣,有些遲疑。
扯了扯脖子上的圍巾,我說:“有這個就夠了。”
紀晨風還有些猶豫:“那我們換一下外套吧?”
我直接把口袋裡的摺疊傘丟給他,自己率先走進了雨裡。
“桑念!”
他在後頭叫我,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短暫停下腳步。
“我的你穿不上。”說罷趁他連傘都沒撐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出“體貼”的回饋,是一場漫長的感冒。
哪怕回房間就洗了熱水澡,完了全身裹好棉被,飯都是紀晨風端到床邊餵我吃的,第二天還是感冒了。
嗓子啞了,鼻子也塞住了,頭還隱隱作痛,很不舒服。所幸沒有發燒。直到一個禮拜後,這場感冒才徹底痊癒。
一切皆由鎖門而起,不想再給自己找事情,那之後便任由紀晨風每天用自己的方式叫我起床,再沒阻止過他。
陰雨連綿的週日,是紀晨風休息的日子,也是我去墓園祭拜桑夫人的日子。
早上八點,許汐載著莫妮卡來酒店接我。一上車,莫妮卡從前座回過頭,探究地打量我,盯得我怪不自在。
“看什麼?”
她與許汐一樣,穿著一身肅穆的黑,懷裡捧著一束嬌豔的鮮花,聞言笑了笑,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不然好端端的公寓不住,為什麼跑來住酒店?怕我們撞破你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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