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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幫不上忙還弄個大累贅,甭拖累人家。”瞿連娣晚上看電視,自言自語似的,是這樣說的。
“成。”瞿嘉小聲道,“掛爐烤雞吃不上了。”
“你沒看他只要不再來咱家,立刻就發財了,都開成園林公司了!”瞿連娣很感慨得一撇嘴。
您怎麼不說,陳明劍離了這家,就生癌症掛了呢?這話堵在瞿嘉口裡,終究沒有說出來。
他知道他媽媽這人非常要強,失去就失去了,錯過就是錯過。就像當初被陳明劍甩了,絕對不去求,不撒潑爭搶,現在肯定也不會掉頭倒追老王。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扯淡吧,在瞿連娣這裡,就是隔一條江。
也是從那個夏天開始,錯過兩年前帝都第一輪國有大企業改制之後,機床廠終於攀上第二輪的國企改制的高速列車,開始了公私劃分和轟轟烈烈的股份制改造。資產重組,股權轉讓,大批老弱病殘工人以及人浮於事的後勤職工,終於被逼到內退下崗自謀生路的懸崖邊緣。
整個夏天,廠區周圍都非常不安寧,常有拉著橫幅標語的老職工衝向廠子大門,跑到領導的辦公樓辦公室,抗議和哭訴,未來的出路一片茫然。
廠裡也賣掉了一大塊地、幾棟樓房、折舊的重型機械,都不知賣哪去了、賣給誰了、以及賣地的錢拿回來之後,究竟怎麼瓜分的。對工人們買斷工齡的錢,一開始那些老人兒能分兩萬多,再賴著不走就分得更少,後來每人就只給八千了。
愛走不走,不滾蛋也沒錢了開不出工資啦。
有多少人內心都在暗暗後悔,或許瞿連娣這樣人都在懊悔,當初為什麼抱個鐵飯碗不放手,怎麼就沒早一步麻溜兒地跑路呢?不值錢的飯碗就是一塊破銅爛鐵,早就該摔碎了,淘汰了。
瞿嘉時常能路過廠區的大門。他都看得到。
他們廠一位工齡近三十年的大叔,也是當年十六歲進廠,拖著一副自己改裝的帶四個小軲轆的擔架,一路幾公里拖到廠門口。擔架上坐著他媳婦,大約是患了尿毒症需要每月做透析,從早上坐到晌晚,這是管廠領導索要工傷補償和大病報銷的醫藥費呢。
那大叔逢人便啞著嗓子嘮叨:“那我能怎麼辦?我媳婦兒怎麼辦?……我也不能就把她拉回家去掐死啊!……”
當然,也有抓住了不同際遇從這個廠子跳出去,闊氣了發達了的,比如他們廠辦的小領導,老蔡師傅那位媳婦。老蔡媳婦提前聽見風聲,在工齡補償的高點上拿到一筆錢,主動辦了病退,本來就不想再上班。
小池子已經盛不下金龍魚。後來才聽老同事們八卦,老蔡媳婦本身並沒學歷,除了擅長辦公室鬥爭就沒有別的能耐,和周鳳城周工程師憑本事跳槽的情況又不一樣。據說,是老蔡家生了個命好的閨女,在酒店做服務員領班時,趁著港澳迴歸的東風跟了一位香港老闆,麻雀一夜就變了鳳凰,現在全家搬出職工家屬樓,搬去亮馬河那邊的一棟複式公寓豪宅了。
瞿連娣仍然每天正點出門,晚上差不多時間回家。
也有廠子裡差不多年齡和工齡的女同事過來找瞿師傅。很多人時常湊到一起商量,寫大字報訴求,在工會大禮堂開會商討,去廠領導辦公室門口輪番“站崗”……
據說還曾經集體簽名上書,給勞動局人事局的領導寫材料,給市裡領導寫請願書。要工作,要醫保,要退休工資。
瞿連娣去過兩次,後來也不願意再去,開始躲那些人了。
因為鬧騰也沒用,純屬鬧自己的心,還不如花時間乾點兒別的。
憤怒、沮喪甚至絕望的情緒交織在這片人流密集的廠區大院,逐漸發酵、惡化。幾十年的積累鬱結,幾千人的大廠子各個邊角積塵納垢太多,就像一個大爛泥塘,還是一個很擁擠的泥塘,尾大不掉,臃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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