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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踹向樹幹內側。

樹皮在他的腳下簌簌而落,發出脆亮的斷裂聲。

就在落下的樹皮中,一顆腦袋從樹洞外探了進來,翻折著,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那明明是一個成年人的頭顱,腦袋上卻沒有生出幾根毛,色澤粉嫩,聲音也帶著股男女不辨的嬌軟,幼童似的聲線在樹洞內盪出噁心得讓人冒出雞皮疙瘩的迴音:“……你果然在這兒呀。”

白安憶沒有再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

他從屈身躲藏的樹洞頂端一躍而下,右手石刀對準他的腦袋,狠狠刺下!

想象中皮開肉綻的聲音並未響起。

一隻柔軟如蛇的手臂以一個反人體工學的角度,匪夷所思地鑽了進來,提前捉住了白安憶的手。

那稚嫩的聲音眨一眨眼睛,笑嘻嘻道:“捉~住了。”

而白安憶只借著從洞口透入的光,看清了他手上已漸漸凝固的、鐵鏽一樣的血跡,眼眶立時一陣燒痛。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連白安憶自己也沒看懂。

生死關頭,他爆發出了強烈的力道,用左手抓住他的胳膊,把那人硬生生拖入了那基本沒有躲閃餘地的樹洞裡!

混亂中,白安憶不知道抓住了什麼,只記得自己笨拙地鎖住了那人的喉嚨,他像一條粉紅的鯰魚,拼命掙扎,拿手肘懟他的肋骨。

白安憶只想著一件事。

要活,活著出去,去找白學長。

最終,掙扎著爬出樹洞的,是白安憶。

接觸到外面虛假的天光,他像是渾身被浸入了涼水,打了個哆嗦,回頭看向那黑漆漆的樹洞。

旋即,他低下頭,看向雙手。

他的手上,是大片大片詭異的線狀傷痕。

那些線把他的皮肉勒出了一絲絲的血,沁滿了整個手掌,他用手背蹭去血,才勉強看出傷痕的形狀。

……哪裡來的線?

他來不及細想這個問題,重新將目光投向樹洞。

作為象牙塔裡的學者,他的確比常人天真一些。

但同樣,他又有著自成體系、常人難以企及的嚴密邏輯。

就像在實驗室裡一樣,想要安全完成實驗,就必須消除一切可能的隱患。

白安憶把出來時就慌亂揣進懷裡的石刀取出,走到樹洞前,探身入洞,摸索著割斷了他無端傷痕累累的頸脈。

奇怪的是,他的血沒有從脖子裡湧出多少,血液顏色也是詭異的淡粉色,像是被稀釋過似的。

白安憶把手抽出來,安安靜靜跪坐一會兒,又為了確保那萬分之一的可能不會發生,再次探身入洞,在他的心臟和腦門上各釘一刀。

這下,是徹底死透了。

白安憶撐著麻木的雙腿,一步一步走向“白安憶”離開的方向。

走出幾十步後,他站穩了。

“白安憶”躺在地上,胸口釘著一個巨大的木舂。

木舂的尖端是從他背後捅入的,把他面朝下釘在了地上,不知道他是怎麼把自己翻過來的。

他張了張嘴,用滑膩的、沾滿血的手握住他的,想對他說什麼,白安憶就等著。

但“白安憶”什麼都沒有說。

白安憶期待著,期待著,直到握住他的手指開始發硬。

白安憶守了他很久,直到時限到了,“白安憶”的身形愈見透明,最後消散在了一陣清風裡。

從他緊握的左手掌心裡,掉出一塊花紋奇特的鐵牌。

鐵牌的鏈子是斷裂的,白安憶以前沒有見過,像是從剛才那個粉皮人的身上扯下來的。

白安憶木木呆呆,把鐵牌從地上撿起,收進口袋。

他彷彿是親眼目睹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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