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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初臉上一紅,匆匆低下頭:“是的小姐,那我明日就把香塔換成檀香。”
“等等,不必換上,只需替我備著便是,需要用到時,我自會告訴你。”
“好的小姐。”
見她服從不多話,喜寶滿意地示意她伺候自己更衣淨面,散開長髮,躺到床上。
“你自去休息罷,無須守夜。”
晴初不敢應下,只道:“奴婢宿在外間,若是小姐半夜起來了,且喚我來。”
黑暗中,聽得小姐從床上傳來動聽而幾不可聞的一聲嗯,她才躡手躡腳地退下。
古人的床,就是再富貴的人家也不如現代一張席夢思,在穿越到古代大燕的第一個晚上,喜寶輾轉反側,久未成眠,於是發散性的思維想到很多別的事情。
有人說,香味是女人的第二張臉。
而米蘭昆德拉說過,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源於將她以隱喻的形式,留在大腦詩化記憶的一刻。
費洛蒙是一種微妙而充滿暗示的存在,但太虛無飄渺,於是香氣便成了男女認知對方的另一種無聲渠道。
臉長得夠媚夠好看,香便是錦上添花,若不夠好看,模樣清秀寡淡如她,檀香這樣辛辣的甜香便能製造一種反差,勾起對方的好奇心,讓她在他腦海中的形象立體起來。
檀香就是一種記號,讓她看上的男人,在必要的時候,在他腦海中劃下深刻而辛辣的一道印象。
在對未來的種種設想與計劃中,喜寶沉沉睡去,睡得異常安穩,未有半點為未來的不安。
翌日清晨,不需晴初叫醒,她醒得極早,天邊薄霧透出一線光時,她就悠悠醒轉,眼底清明。
她喚來晴初伺候,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再款步走往大夫人王氏的房裡請安,她素面朝天,展現出無害童稚的一面來,王氏雖然厭惡她是背主賤婢之女,但亦未有過份為難,而且昨晚聽進了女兒畫意的勸告,倒是對這用作襯托自家閨女的物件生出幾分近乎嘲諷的憐憫來,很快便領著她,與畫意琴意一道去跟老夫人請安。
作為後院裡生活的姑娘,她們早上是很忙的,給嫡娘請完安,就得去老夫人的院子裡等候,有時老人家還沒醒轉過來,往往要等上許久,早來了等著,是後輩的本份,又不能像現代般,能摸出個手機來刷微博打發時間,長輩沒起來準備好了見你,你就得等著。
這也是作為婆婆的特權,無論掌家權在不在她身上,媳婦都得清晨起床向她請安以示孝順。
這天,沒讓她們久等,老夫人梳妝整齊的出來,臉上的脂粉較淡,但嘴唇抹得極紅,和好看實在扯不上關係,但這個年代的女人都認為,化妝就得唇紅臉白,才稱美,她在綠蘿與紫茵兩個大丫鬟的攙扶下坐到正位上,很快便許了眾人座位,除了琴意理所當然地一屁︱股坐滿外,其餘人等都只坐了三分之二,把背挺得極直,沒顯出不適來,都是知禮的人兒。
大清早的,老夫人年紀大了,早起也精神很足,與兒媳孫女們閒談幾句,倒是一片和樂融融之景。
“李家太太約了我小敘,說是碰巧得了些上好的茶葉。”老夫人閒閒提起:“待會來到咱們府上來,畫意也是個愛茶的,便一道跟來了吧。”
畫意站起來微屈膝稱謝,心中已有了計較,這李家,不就是淑妃的孃家麼?
對於所有想入宮登青雲之上的女子來說,淑妃就是她們的模範與敵人,寵冠後宮,雖不算多子多福,但她只生了一個孩子,便把其他皇子比了下去,俊秀聰明的寧琰深得聖心,連皇后所出的皇長子都難以企及。
挽著粉帕的手微緊,她孃的意向,不正是嫁入皇家,從此平步青雲?
比起年過四十的當今聖上,一個有機會登大殿的皇子不更適合年輕貌美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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