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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能讓惡犬傷人？！&rdo;有人喊了一嗓子，在外頭呆站著的眾人扭頭看去，原來正是族長薛大家的長子，里正薛昌金。雖然薛昌金的名字裡也有個金字，可三個字連起來就比薛金福這名字聽起來有檔次多了，聽說是當年薛大請了城裡有學問的官吏給他起的名字。

不過，薛昌金這聲喊的是正義凜然，卻沒幾個人動‐‐村人淳樸，要是換個人，必然會有交好的人家豁出去拼一拼，至於薛金福這五兄弟？還是算了吧。

薛昌金看誰誰低頭，場面一度十分尷尬：&ldo;薛二爺，那狗不正是你家的肉蛋嗎？還是請二爺……&rdo;

薛昌金本該叫薛二一聲二叔，可也只是按照遠親那樣二爺的叫著，且他這語氣可是一點都不好聽，陰沉著臉，抬起來胳膊指著薛二，這得虧兩個人離得遠，要是近點，真能點到薛二的鼻子上去。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嘩啦一聲，一條大黑狗從窗戶裡竄出來了。

薛昌金嚇了一哆嗦，三步兩步退到了人群裡去。還沒站穩，五個漢子哭爹喊孃的從房裡爬出來了，這五個人一看見了外頭這許多村民嚎得頓時更響亮了：&ldo;救命啊！&rdo;&ldo;妖怪啊！&rdo;&ldo;有豹子下山來啦！&rdo;

&ldo;二爺，還是將你家的狗交出來吧。&rdo;

&ldo;我家肉蛋回到這來，都是因為……&rdo;

&ldo;別管是什麼原因！傷人就是不對！有頭回就有二回，二爺還是把這狗交出來吧！&rdo;

&ldo;！&rdo;

薛二又驚又怕又怒，不過這怕卻不是怕薛昌金，而是怕自己這老頭子護不住肉蛋，趙大石卻出聲了：&ldo;里正，您這話的時候，且看那幾人身上可有狗弄出來的傷處了？&rdo;周圍人多有舉著火把來的，所以雖然夜裡依稀還是能看見些，這五兄弟都是光著膀子，披頭散髮的，可不見傷痕，又沒聞到血腥味，趙大石這才有此一說，&ldo;頂多是肉蛋闖進了薛金福家裡，不過他們偷了二爺的馬，也是活該。&rdo;

&ldo;二爺的馬？不是已經死了嗎？&rdo;薛昌金皺眉，薛金福五兄弟死活如何他無所謂，但他們家跟薛二有仇，薛二已經是一大把年紀了，他若老老實實在犄角旮旯呆著那還罷了，他這自己送上門來，自然是能教訓一番就教訓，若不能……總有些不快。

&ldo;汪！&rdo;楚遠嵐又竄了出去，嚇得薛昌金退後一步，不過他只見那條大黑狗竄進了薛金福家的後院，不多時，嘴裡叼著一條馬腿出來了。

&ldo;老夥計啊！&rdo;薛二趕緊過去，抱著馬腿大哭了起來。

跟著農人辛勞了一輩子的牲口，尤其是驢、馬、牛之類的大牲口，很多人家都是當成自家的老人來給它們養老，死了也要好好安葬的。牲口老了便要宰了賣錢，那親戚四鄰都要在背地裡罵一句&ldo;不仁義&rdo;，恥於跟這種人來往的。

之前雖然有人勸薛二將老死的老馬分屍，但那要麼是因著薛二太窮，看他失了老馬徹底沒了生計，賣肉怎麼說還能賺一筆活錢。要麼就是心思不純，自家饞肉了。可之後薛二將馬賣了，那些人無論出於何種心思也只能嘆一聲，便作罷了。那時候埋下去的老馬便不只是一匹老馬，而是辛勞了一輩子的勤懇老者，下輩子說不準就能投個人胎，回到薛家村來。

這薛金福把薛二埋下的馬屍又挖出來，一則是偷盜，二則也是這些人太缺德，老馬沒了全屍，怕是又要進到畜生道去了，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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