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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貴道：&ldo;焦嬪娘娘昨兒個派人從太醫院討了一隻藥枕，助眠用的，可有這回事?&rdo;

&ldo;是有這麼回事。&rdo;李同芳道。

靳貴手臂交疊擱在身前，尖細聲調像砂紙挫人頭皮：&ldo;今兒個早上有不懂事的宮女兒把新藥枕給劃破了，枕芯灑了一地，李院判，你猜怎麼著?&rdo;

李同芳不明所以，聽靳貴哼笑了一聲道：&ldo;那裡頭根本不是當歸和決明子，而是曼陀羅草。&rdo;

此言一出，李同芳駭然變色：&ldo;這怎麼可能呢?&rdo;

&ldo;這就要問你了，李院判。&rdo;靳貴說：&ldo;這曼陀羅草是什麼東西?有毒的呀!怎麼能混進藥枕裡呢?難為焦嬪娘娘昨夜驚厥不止，夜不能寐，皇后娘娘放不下心，又怕冤了太醫院，還沒上報給皇上呢，這不，差遣奴才來問問。&rdo;

李同芳微微蹙眉，轉身道：&ldo;昨天誰接待了蕉下涼庭的宮人?自己站出來。&rdo;

無人回應。

靳貴彷彿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慢聲道：&ldo;其實要查也不難，一枕芯的曼陀羅草少說也有半斤，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攜帶進出宮闈，怕是不容易。&rdo;

&ldo;靳貴公公的意思是?有人借太醫院進貨藥材夾帶私貨?&rdo;李同芳道。

&ldo;是。&rdo;靳貴道：&ldo;可夾帶私貨入庫，你們登記整理之人必定會發現，除非，那個夾帶私貨的人就是昨夜輪值的人。&rdo;

李同芳眉峰蹙成川字，這位靳貴公公嘴上說著來問問，字字句句都咄咄逼人，他不得已只能道：&ldo;李韋，去取輪值冊子來。&rdo;

李韋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之事，面色發白，他恍恍惚惚的在原地躑躅，又被李同芳催促呵斥了一遭，這才磨磨蹭蹭的去取了輪值冊子來。

李同芳在靳貴的注視下翻開冊頁，翻到昨日，點著花名往下一一閱過。

&ldo;張奎。&rdo;李同芳道：&ldo;張奎人呢?&rdo;

烏壓壓人群深處慢吞吞走出來一個頭髮灰白的太醫，臉生的倒是年輕，偏偏少白頭，行為舉止畏畏縮縮。

&ldo;昨日你輪值。&rdo;李同芳道：&ldo;藥材入庫可有異常?&rdo;

張奎欲言又止，他吊起眼睛驚恐的看靳貴，靳貴涼涼道：&ldo;看樣子他是沒上報了。&rdo;

他三言兩語令張奎冷汗涔涔而下，舌頭打結，李同芳略有不忍，低聲道：&ldo;靳貴公公，許是有誤會，張太醫一直安守本分，怎麼會突然豬油蒙了心就去戕害焦嬪娘娘呢?沒有道理啊。&rdo;

&ldo;他是沒有理由，可不代表沒人指使他。&rdo;靳貴道：&ldo;張太醫，你最近可有跟哪位主子娘娘來往密切?&rdo;

&ldo;我我&rdo;張奎面孔僵硬，喉嚨處&ldo;嗚嗚&rdo;作響，似乎被嚇得就要脫口而出什麼，偏生最後一丁點理智守住了門關。

有的事不能承認，承認了就被釘死了，全完了。

靳貴的臉色不大好看，耐心被消磨的厲害，他陰惻惻道：&ldo;以為不說就沒事兒了?你不說，整個太醫院都是同謀，都等著吃掛落吧!&rdo;

話音甫落，李韋驀地衝出來道：&ldo;我知道，張奎他之前一直照看著錦嬪娘娘的胎，他和錦嬪娘娘交好已久!靳貴公公，不關太醫院的事啊!&rdo;

張奎一張灰敗的臉驟然通紅，他猛地扭頭死死的盯著李韋，像是要吃人的禿鷲，他顫巍巍抬手，神經質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