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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重了幾分，有點不耐煩的樣子：&ldo;你想說什麼？&rdo;

&ldo;說什麼呢？&rdo;她突然嗔了似的，噌地站了起來，話中好像還帶著哽咽：&ldo;難道王爺是真心不知來問我的嗎，難道不知我妹妹進宮的時候就已經‐‐&rdo;

突然&ldo;啪&rdo;地一聲，寂靜的院落中聲音是如此清脆響亮，她捂著臉，眼眸望著地磚，那磚是黑理石的，還有她的黑緞印花長裙都是黑漆漆的，她的眼瞳也是，不知道裡面含有什麼情感。

只是忽然令人寒意四起，冰冷的劍鋒正對著她，他隨手拔出佩劍，寬袖緞袍掛了下來，碧荷色的佩幃掛在劍柄，燭臺映著劍刃這般寒光料峭。她縱然沉靜，背脊一陣陣酥麻，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全身僵硬，只離一寸，她的頸喉不斷有直嗖嗖地涼意。

他道：&ldo;我看你是活膩了！這條賤命不想要了嗎？&rdo;

她立刻回了句：&ldo;不想。&rdo;

他想不到她會這般乾脆利落的回答，倒感慨眼前的女人有幾分骨氣，&ldo;那本王成全你。&rdo;他將手一轉，往左上斜，就只要這麼一下‐‐

她突然說：&ldo;青玉乃青樓歌女出身，自然不比皇室出身的王爺高貴，彷彿平生就要被你們死死踩在腳下。青玉無牽無掛，死了也不會有人記得，只能多謝王爺這麼久以來的照顧。&rdo;

無牽無掛‐‐

死了也不會有人記得‐‐

他如才仔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她的臉如平日無風的水面。

他忽然緩緩放下手，轉身回頭，利落的將劍插入劍鞘，微揚著頭，似乎是想看穿蔓蘿樹枝交雜間的那輪彎月。

廊頭有腳步聲越來越近，熟悉的步子他立刻清楚是誰，輕而怒的叱道：&ldo;回去！&rdo;

那個男子束裝著實嚴謹，穿著大衣風帽，抬頭露出一雙黝黑的雙眼。

他此時從坐團上起來，走入屋中，一張四角梨木方桌上，擺了棋枰，一壺茶水置在火架上，煮的滾燙清香四溢。

男子率先開口，只是他的嗓音略帶蒼老，&ldo;王爺去過都京？&rdo;

他從棋簍中拈出一顆黑棋子，往棋枰中移動，後而笑道：&ldo;您的訊息真快。&rdo;

男子也順勢取出枚白棋子，揚眉咂嘴道：&ldo;不是訊息快，是我恰好去過太常寺。&rdo;

他頓了頓，眼眸上垂：&ldo;本王是去過。不知您去是為了甚麼？&rdo;

男子忽然想到了什麼揪心的事，手夾著棋子一隻沒有落下，嘆了口氣：&ldo;自古能坐上帝君之位的，都非瓜彘。只是，王爺大事在即，還如此牽情，實是……&rdo;

他道：&ldo;本王想問你，你為何來我這邊？&rdo;

男子見棋法難破，故此皺緊眉目，冷笑一聲：&ldo;太后。&rdo;只說了二字，便繼續，&ldo;當今太后是有幾分野心之人，皇后乃其一脈，丞相也是其鑒下，而今太皇太后獨居太常寺，清心不理宮事，我跟隨先帝幾十年，委實擔憂不已。&rdo;

他卻移了一棋子，步步緊逼，&ldo;這就是你來找本王的理由。可你明明說了皇帝並不是庸君。&rdo;

男子的雙手蒼褶，抖了一下，將棋置下：&ldo;確是。兄弟如手足，必有相似之處，如若國中一君是為□□，早晚釀成大禍。&rdo;

他呵地笑了：&ldo;非也。本王與他待了數十年，他可是個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