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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偷了她丈夫的心，另一個偷了她兒子的心。從一個女人的角度，這就是不共戴天的怨氣。

蕭羽被指著鼻子嘮叨了足足一個小時，直到展媽媽口乾舌燥筋疲力竭快要虛脫，被展雲拖到急診室去吸氧。

展二少就跟他媽媽對峙了一個小時，脾氣很犟，就是不鬆開蕭羽的手。我沒錯，小羽也沒錯，明明都是爸爸他老人家一個人的錯！我就是喜歡小羽，我們倆很相愛，出櫃都出了，二爺邁出這道檻就沒打算再邁回去！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蕭羽發覺小翔子就是展老闆和顧局的綜合版，驕傲，固執，任性，自我為中心。這家人骨子裡的性情都差不多，每一個人彷彿都活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裡，認準一個目標就悶頭走到黑，誰他媽的也甭想攔著，結果就是各走各路。只不過翔草沒他爸爸那般慡氣，也不具備他媽媽的控制慾；他基本類似一座休眠火山，處理感情問題懶惰自閉，平時蔫兒吧唧的，很少發作。

蕭羽那天從醫院落荒而逃，在牆根角落裡對展翔說：&ldo;翔哥，我還是覺得……挺對不住你媽媽，替我跟她道個歉吧，她剛才一直罵，我想服個軟道個歉都插不上嘴。&rdo;

展翔看起來有些懊惱和沮喪：&ldo;以後時間長了，我媽慢慢會接受的。&rdo;

&ldo;她現在恨死我了。你媽媽不會接受我。&rdo;

&ldo;……&rdo;

&ldo;她不接受就算了，真的，哥你也別太強求，別因為我，跟你父母翻臉。&rdo;

&ldo;小羽……&rdo;

蕭羽突然笑了，一邊笑一邊竟然流出了眼淚：&ldo;翔哥，其實我也想開了，你結婚吧。被你爸爸這麼一嚇，我終於發覺我是個挺傳統……保守的人，你結婚對我的打擊肯定比你是我親哥要小很多……這種事我有心理準備，我能接受。&rdo;

展翔莫名地問：&ldo;小羽你什麼意思？我都跟我家人坦白了，你現在想反悔？&rdo;

蕭羽垂下眼，抿了抿嘴角，艱難地說：&ldo;我不會反悔……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早晚都是要結婚的。前一陣我老是跟你吵架，我瞎鬧的，你不用理我。我下次再跟你鬧，你說兩句好聽的哄哄我就成，真的。&rdo;

展翔眼裡的光芒驀然凝重，臉色冷下來，問：&ldo;你對我這麼沒信心？你覺得我將來會跟別人結婚？那你當初為什麼還追我，還死氣白咧要跟我好？&rdo;

&ldo;……因為喜歡你啊。&rdo;

那是一股從胸間流露出的淡淡的羞澀與真誠。蕭羽的聲音輕飄得像一片羽毛拂過展翔的耳膜，眼裡兩顆大大的淚珠掉了下來。

&ldo;小羽……&rdo;展翔一把抱住發抖的人。一年又一年，樹葉綠了又黃，黃了又綠，純真青澀的感覺似乎已經久違。殊不知，訓練局跑道邊那一片片銀杏葉的鮮嫩，&ldo;褲衩樓&rdo;窗外浮動的一叢叢槐花蜜的清香，在不知不覺流逝的歲月間，早已融進彼此的血脈。

正午的陽光帶著無數條細碎明亮的金線灑進蕭羽的眸子，金線碎作兩汪淋漓閃動的波光，從他臉上撲簌流下。

蕭羽把臉埋進展翔的脖頸，用力地呼吸脈搏處血氣萌動的味道，最鍾愛的那種味道。他突然哭起來，一發不可收。這一天對他而言太長了，再強悍的神經弦也要揉成一團蘇脆的麻花。

他哭得像個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