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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真壞！

這人是大壞蛋！

為什麼早不說，晚不說。

抱著蘇迪曼大金盃子的時候你不說；

捧了香港超級賽銀盤子的時候你不說；

我和你站在同一級臺階上享受至高無上的榮耀與喜悅時，你還是不說；我現在跌倒了，趴下了，你卻跑過來對我說，你愛我？！

你是愛我的……

你愛我……

第90章 抉擇與坦白（上）

那晚，蕭羽在展翔懷裡睡去，兩隻手攥緊翔草的衣襟，睡得安安靜靜，服服帖帖。這一次沒有爭執誰上誰下，誰指揮誰服從，身體蜷得如同冬日裡蒼茫雪野上的一隻雛獸，渴求暖懷熱度的憐惜。

他的兩隻眼紅紅腫腫，粉粉的眼泡眯成兩條線，活像是在小白臉蛋上掛起兩枚咧開口的紅石榴。

第二天，蕭羽向他的主治醫宣佈，他要求動手術，越快越好！並且進行康復性治療，儘快恢復運動能力。

蕭媽媽坐在蕭羽的床頭，苦勸了很久。

小羽，別這樣要強行嗎？

小羽，咱們放棄吧好嗎？

小羽，你無論做什麼行當，你不管是個什麼樣的人，媽媽都一樣在乎你重視你。你已經足夠優秀，你讓你的媽媽為你驕傲，你曾經獲得的榮譽可以封存起來作為永久的美好回憶，你為什麼還要這樣拼命呢？

蕭羽端端正正坐在床頭，懷裡抱著一坨被子，乖巧之中透著認真：&ldo;媽，我知道您擔心我。這次出這麼個事，我也覺得對不住您，我以後一定當心，感覺到累絕不會再勉強……我覺得我打球打得挺好的，我不想就這樣放棄，我想再拼幾年。&rdo;

蕭愛萍兩道細細彎彎的眉凝結出深深的憂慮：&ldo;小羽，有些事情不是當心就可以避免，你媽媽也是運動員，比賽場上曾經出現過的意外事故太多太多了這些我都知道！媽媽就只有你一個人，你如果真的出事，你讓我怎麼辦？&rdo;

&ldo;媽，我……我就是不願意一輩子即使健健康康卻庸庸碌碌地活。&rdo;

蕭愛萍難受得掉轉過臉望向窗外。但凡做母親的，都不介意自己的孩子庸庸碌碌只要你能健健康康。

可是，那樣的生活自己不是沒有經歷過，蕭羽暗暗回想前世。活完一輩子，除卻青澀年華的幾片支離破碎惆悵的回憶，什麼也沒有給自己留下，身後物竟就是計程車後座上那兩隻裝滿運動鞋的帆布麻袋。

生生死死的事情，經歷了一遍反而想得開，蕭羽小心翼翼地斟酌語句，嘴角露出破冰融雪的笑容：&ldo;媽，其實人一輩子能活多大歲數並沒有那樣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個什麼人，還有……我身邊有什麼人相伴。&rdo;

不願意讓展翔也成為回憶裡一片支離破碎逐漸黯淡消失的深色剪影。

想把這個人永遠栓牢在自己身邊。每天早晨睜開眼，枕邊躺得是活生生有血有肉冒著熱咕嘟嘟粉紅泡泡的翔草。

&ldo;小羽，你知道你的病有多嚴重？&rdo;蕭媽媽的眼突然深邃，黑瞳仁掉進兩潭湖水，&ldo;小羽，你的血管供氧能力不夠，長期超負荷的劇烈運動，心臟負擔永遠比別人更沉重，你這樣刺激你的心臟，心臟就會慢慢變大。你以後，等你以後年紀大了，媽媽不能在你身邊照顧你了，那時候你怎麼辦……&rdo;

&ldo;媽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明白的……&rdo;蕭羽輕聲打斷，有些話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