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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子起來上廁所,聽見後門有動靜,以為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狂徒敢作亂到咱們院裡來了,誰知道一開門就栽進來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春杏撫著心口,尚心有餘悸。
“現在人在哪兒?”
“還在後院。”
春杏引著夏芝過去,男人已經被挪到了廊下,上半身倚靠在柱子上,腹部的傷口仍在往外冒血,血滴順著衣襬滴到地上。
男人臉上沾著血汙,辨不清樣貌,夏芝大膽湊近一瞧,不禁驚住。
馮樑?
夏芝急忙招來雷子把人抬進去,又讓春杏把血跡收拾乾淨。
馮樑身上的傷不輕,尤其是腹部的傷看著像是槍傷,春機樓雖然有看病的大夫,卻不會取槍子。馮樑短暫的醒了一下,只說一句不能去醫院,就又昏迷了過去。
這就棘手了。
蔣文山和季程眼下都不在城裡,將軍府裡沒有她信任的人,不好貿然去求助。
夏芝擰著眉頭,一時有些茫然,就在這時,她突然想到一處地方,當初蔣文山受傷待過的鴻升錢莊,他說過錢莊的掌櫃可信,或許可以去那裡想想辦法。
夏芝她急忙喚來春杏讓她照顧好馮樑,自己帶著雷子去鴻升錢莊。
饒是可信,夏芝也留了幾分心,只說自己家裡的婢女生了重病,不方便去醫院,問他可否有信得過的西醫可以上門診治。
說到底不過是家裡的婢女生病,何至於夏芝這個主子如此興師動眾,大半夜的親自上門,還要這般小心翼翼。
夏芝也知自己的理由漏洞百出,她現在管不了那麼多,好在掌櫃的沒有多問,只是為難的道:
“不瞞姑娘,城裡的西醫也就那麼幾個,在下也沒有十分把握……”
他揣著手來回踱步,突然一拍腦門道:
“姑娘不是與聖瑪利教堂的瑪麗修女相熟嗎?她就是西醫,姑娘或許可以請她上門幫忙診治。”
她怎麼沒想到呢!
只是……
他怎麼知道她與瑪麗修女熟識?
夏芝抬眸看向掌櫃,眼神裡多了幾分審視,掌櫃似不覺般,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恭謙模樣。
眼下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夏芝很快收回視線,與掌櫃的拜別,正要離開,卻又被叫住:
“容在下多句嘴,姑娘的婢女即已如此病重,最好移居他處,免得連累了姑娘。”
“多謝先生忠告。”
從錢莊出來,夏芝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聖瑪利教堂,瑪麗修女是遠渡重洋的傳教士,到了海城見百姓孤苦便留了下來,她不與各方勢力糾葛,又是個洋人,受大使館的保護,能省不少麻煩。
“雖然我為這位先生做了手術,但他失血過多,如果可以的話,能否送他到我那裡,方便我隨時檢視他的情況。”
“那這自然再好不過了。”
夏芝心中感激,她正不知道該怎麼安置馮樑呢。
教堂裡雖然人雜,但也更容易藏身。她把馮樑偽裝成普通百姓混跡其中,派春杏過去幫忙照看著。
如瑪麗所言,他這傷不輕,又拖了有一陣,失血過多,馮樑一直昏睡了五六日才轉醒,剛動彈就被人按住了手腕,一道溫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聲音帶了幾分欣喜:
“你醒了!瑪麗修女說你今日會醒,果真就醒了。”
她指了指床邊的輸液瓶:
“你現在還在輸液,不能亂動。”
昏迷了這許久,馮樑好一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啞的像鏽跡斑斑的琴絃,刺耳難聽:
“這是哪兒?”
他視線轉向眼前的女子:
“你是誰?”
春杏倒了一杯溫水,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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