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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我沈嶠就長了一張好欺負的臉,被你當玩物一般把玩於股掌之間嗎?
沈嶠沉下臉色,這回是真生氣了。
但他也沒有當場發作,因為這樣一來未免會讓趙持盈他們難做,便頷首淡淡道:“晏宗主的確技高一籌,我實不如也,多謝賜教。”
又舉起杯子向趙持盈致意:“多謝趙宗主在我出門期間代為關照十五,我不善喝酒,便以茶代酒敬趙宗主一杯。”
趙持盈掃了晏無師一眼,後者面含微笑,看不出喜怒,有些難以捉摸。
她爽朗道:“沈道兄不必客氣,你於碧霞宗有大恩,彼此交情莫逆,區區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別說一個十五,就算再來十個,碧霞宗也還是養得起的,要說飯量,十五比夜雪還要小一些呢!”
十五臉紅道:“這怎麼能比,周姐姐年紀比我大呢!”
眾人見他這模樣,都禁不住笑了起來,方才的小插曲頓時煙消雲散。
酒席結束之後,沈嶠與趙持盈等人告辭,便帶著十五和宇文誦各自回屋歇息。
安置好他們,沈嶠回屋,卻見自己門前站著一人。
月色明亮,飛簷銜燈,將對方面容映得一清二楚。
沈嶠氣還未消,半句話也不想多說,心道我惹不起總躲得起了罷,一言不發,直接轉身就走。
但有人動作卻比他更快,沈嶠才剛邁出一步,手臂已被握住。
沈嶠抽手立定,面無表情:“請晏宗主自重。”
晏無師笑吟吟:“生氣了?”
沈嶠不語。
晏無師:“我不過是逗你玩兒罷了,別無惡意,你若生氣,我向你賠罪就是。”
沈嶠悶聲道:“晏宗主這一聲賠罪,我實在是擔不起,先時你說不需要朋友,又說貧道沒資格當你的朋友,我也認了,後來救你,不過是因為你與宇文邕息息相關,周朝安定了,北方才能安定,所以自忖別無私心,更不曾要求你感恩或回報,你既已傷好無恙,那便該橋歸橋,路歸路,晏宗主有晏宗主的陽關道,貧道有貧道的獨木橋,貧道自忖兩袖清風,一無所有,不知究竟哪裡值得晏宗主青眼有加,屢屢為難?還請晏宗主不吝告知,貧道改便是了!”
他受祁鳳閣影響甚重,加上生性仁厚大度,寬以待人,總不吝以最大的善意好意去與人相處,哪怕是再深的仇怨,如鬱藹這般加害於他,沈嶠傷心憤怒過後,也不曾日夜咬牙切齒,想著要讓對方如何倒黴。
唯獨晏無師,打從落崖之後,兩人的命運就此糾纏不清,恩恩怨怨,並非誰虧欠誰能夠簡單說清,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沈嶠如今是真想避開他,眼不見為淨,豈料事與願違,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這天底下,比沈嶠出色漂亮的人千千萬,比沈嶠落魄悲慘的人也千千萬,晏無師為何獨獨就揪著自己不放。
長久以來的種種不愉快積壓疊加,心頭忽然湧出一股近似委屈的煩悶感,卻又無從說起。
沈嶠只覺身心俱疲。
這帶著委屈鬱悶的神情在晏無師看來,卻是帶了十分的可愛,連帶他唇角原本興味盎然的弧度,此刻也不知不覺染上月華的溫柔。
只是這溫柔微不可察,沈嶠自然也沒有瞧見。
“本座哪裡有為難你,若真想為難,多的是更加狠辣的手段,又何必開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
沈嶠薄怒:“這怎麼叫無傷大雅,那眾目睽睽之下,你,你竟……”
他氣上心頭,一時有些口拙,話反而說不下去。
晏無師撲哧一笑:“好啦,我賠不是還不成麼,不要生氣了,要麼本座親自下廚為你作一碗羹湯賠罪?”
沈嶠撇過頭:“不必了!”
晏無師拉起他:“我從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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