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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兩人看起來是偶遇,然後就一起進了包廂,同朝為官,碰上了一起吃個飯不算奇怪,但再結合靖千江調查發現的事情,就很值得推敲了。
靖千江道:「我明白了。我本來還奇怪,你的妹妹遠嫁,怎麼看都對宋彥沒有半點好處,但如果這是陸越涵的意思,想以此來報復你,那就說的通了。可是——」
曲長負明白他的意思,介面道:「可是宋彥為什麼要聽陸越涵的話呢?」
他說著偏過頭去,咳嗽了兩聲,道:「可惜我百密一疏,連相府之中都多加防範,唯獨對宋家那邊過於放心,多有疏忽,沒想到岔子偏偏出在了這上頭。」
靖千江聽著,只覺得一陣心疼。
原先他不瞭解「樂有瑕」的過往經歷,年少氣盛的時候,常常是又喜歡他,又時而被他氣得暴跳如雷,覺得世上再也沒誰比此人要更加刻薄和沒良心。
而如今,他終於認識了曲長負,才發現,自己對他的瞭解實在太淺薄了。
他忍不住說道:「這些事,如果不是我自己上門來問,你從來都不主動和我說。」
曲長負並沒有搭理他,自顧自地喝了盞熱湯,還以為靖千江又要幽怨了,卻聽他道:
「你這人性子慣來好強,從來不愛依靠於誰,更加不喜歡顯弱於人前,這是好男兒真性情,我知道很好。我也知道你敏銳機智,也不大可能在誰手中吃虧,但,若能讓他人分擔,總要比一個人撐著少些辛苦。你身子不好,又怎能事事周全,時時勞神呢?」
他望著曲長負:「小瑕,咱們相識這麼多年,也不說那些虛頭巴腦的,這一世重生回來,你大概覺得我變了很多,總想著要管一管你的事。說實話,我是變了。」
曲長負怔了怔。
靖千江輕輕一嘆:「原先總覺得來日方長,更兼少年意氣,但如今,我才知道世事難料,今朝紅顏,明日枯骨,能好端端地多看你一天,都是賺的。」
「你這樣不顧惜自己,若是再有點什麼事,我不想獨自留在這個世上。」
他這番話可以算得上是掏心掏肺,曲長負原本冷情,但轉念想起之前蘇玄所說靖千江前世之死因,還是不覺放下手中茶盞,抬眼望去。
靖千江坐在對面的燭火旁邊,火光映照之下,他那雙清亮的眸子中彷彿也反射出了點點晶光,如同灼灼閃耀的濃情厚意。
曲長負的面上極快地閃過了一絲困惑之色。
其實他常常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待靖千江。
齊瞻是他的仇人,齊徽是彼此間情分了結的舊日盟友,蘇玄謝九泉等人是他過去需要接觸的任務物件,曲蕭是有血緣關係卻毫無感情的父親,宋家是親人……
可靖千江算什麼呢?
說他是任務物件,可兩人彼此相識陪伴的那段歲月並未摻雜過任何其他目的;說他是朋友或者同盟,但他所做的,又遠遠超出如此。
這樣不顧一切,不計較得失,只想去守護另一個人的感情,他沒見過,也不理解。
曲長負道:「你只是一時產生了這樣的錯覺而已,這世上沒有任何人離開另一個人不能活。」
「好罷,你總是有道理,咱們不說這些死啊活啊的。我也只不過是看你勞累,一時憂慮。」
靖千江只是笑了笑:「不過曲大人,這事都管到現在了,總該讓我插手了罷?陸越涵乃是朝廷命官,我查他比你查他方便許多。」
還是這樣的話題應對起來比較拿手,曲長負道:「可惜了,陸越涵的官職還是不夠,若不然可以借著這件事把齊瞻給攪進來,那麼他手上那支營騎軍定然能入你手。」
靖千江道:「兵馬這方面,如果沒有戰事,要得太快也沒什麼好處,我不急。」
他半支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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