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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年過去，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可他也忘了，他也曾是那個祈求活著的人。
寧如姒於他來說是無邊黑暗裡的光，是陷入泥沼時伸向他的手，所以他動搖了。
但對於這個問題寧如姒不能說，她的任務是在事成之前絕不能曝露自己的來歷，哪怕是對明恆。
“國公府對盛朝來說意味著什麼你可明白？若沒有他們何來現在的安寧？怕是早就被那北堯吃的不剩什麼了吧，你要殺的人是救了伏光一城甚至寅州的英雄，如若你此次殺了他，身上背的債便是下了十八層地府都還不清了，寧恆，我替你求了一次老天，你可否還與我？”
寧如姒嘆著氣勸誡，她雖非站在國公府的陣營，卻也敬佩國公府滿門英雄，她是盛朝人，活在國公府庇佑下的盛朝，與那些百姓一樣，她敬仰國公府。
雖不知此次那位國公爺是做了什麼才讓帝王下如此狠手，但她卻知道這是千不該萬不該，同樣的，她希望明恆依舊是那個心懷憐憫的寧恆，依舊是那個看見她會暖暖的笑著撫她頭的寧恆。
這話說完膳房中便只聽得那砂煲中的安神湯咕嘟聲，琦素手中的扇子也不再搖，只同樣緊緊盯著明恆不放。
良久，明恆才開口，“時辰不早，娘娘的湯可熬好了？”
他恢復了一開始那副冷峻的模樣，寧如姒苦笑著鬆開了拉著他衣襬的手，“罷了，你終究只是明恆而不再是寧恆……”
此後再無話，明恆一如當年那般決然轉身出了膳房，寧如姒閉著眼眸調息了許久，一直等到琦素將安神湯倒入了小盅端到了她的面前，二人才一如往常的嬌矜模樣出了膳房腳步不停看也不看筆直站在那的明恆回寢殿，明恆也一如開始那般在一丈之外跟著，直到人入了殿，他才向門口的全榮回過話離去，仿若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入了殿後寧如姒未入內殿，而是在外殿的黑暗中坐著，旁邊的桌上還擺著那盅熱騰騰的安神湯，而她的手中多了一枚銅錢，黑夜之中，她忽而笑了，笑著笑著卻有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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