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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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左右遲昂傑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凌波院，也不知道自己在書案前坐了多久，耳邊只一直迴響著遲紜那句“再看不見鈴蘭花開”。

而夕雲閣內芷琴幾人也俱都未再說過一句話，就連一向活潑的芷畫都沉著臉，外間灑掃的幾個小侍女也都瞧出不對勁忙完手中的活後便回了屋中待著不出來，往日歡聲笑語不斷的夕雲閣就這麼陷入了一片沉寂。

一直到得晚間用完飯，遲紜坐在幾前慢條細理的煮茶，隨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接著抬眼看了旁邊芷琴幾人嘆了一口氣將杯盞擱下，“都坐下。”

芷琴幾人面面相覷，又都看了眼遲紜的神色，後都尋了座坐下，瞧著幾人目中隱忍著許多，有不知所措，也有難過，遲紜將幾人神情都看在眼裡，也知道這麼些年的主僕情誼不是說斷就能斷的，但該往前走的始終都是要往前走不是嗎……

“我也是兩日前才知曉的，這兩日也思量了許多，想著與其到了那時你們再知曉怕是會更難過，倒不如就先說了也讓你們有個準備，知曉你們是難過才都這般，但你們想想，我只剩那麼些日子了，我們難道就要如此過下去嗎?”

這番話說完已然聽得芷畫有些抽噎，芷書也抬手拭了淚，芷琴眼中盈滿了心疼，芷棋好歹是習武之人性子稍沉穩一些，但也可見得她眼眶微紅，亦是不敢直視遲紜，話說到這份上遲紜當然也不打算就這麼算了，這兩日的想的那些該說的便都說了的好。

“如今的尚書府沒有可靠的小姐，我若是走了你們便可自行離開當無人敢說你們，你們的嫁妝我已經備好了，芷琴芷書都是性子靜的，若這些日子有合適的人家便定下，有兄長在當也不會有人敢欺了你們去。

我瞧著芷棋芷畫頗為喜歡箐餘山，我已讓師兄看在我的面子上允你二人待在箐餘山，那兒人傑地靈你們活的自也瀟灑，當然這也看你二人如何打算了我自不強求的……”

一樁樁一件件遲紜將自己這兩日的思量出來的事都道明瞭，夕雲閣這些個侍女都安排了去處，甚至於芷琴幾人的賣身契早幾年就已經當著她們面燒了，就算她們現在要走遲紜都不會說什麼，在屋外伺候的那些小侍女遲紜也都囑咐了芷琴讓她到時把賣身契還了她們讓她們回家去，不願走的便到興德堂去，她也自會去和老夫人說。

這番安排顯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安排妥貼的，芷琴幾人聽了只一個個垂著頭拭淚，芷畫早已是埋在了芷書懷裡哭了起來，遲紜忍不住也有些哽咽，這十年自己和她們經了多少苦又笑了多少回她何不是歷歷在目，但她只能如此。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來，不能給她們以希冀，就像對戚容珩她也不敢，她沒資格要求他們等著這一個不確定的答案應驗，她也不想看見他們為著這個不確定而心中始終空落一塊地，換作她自己她也寧願不去知道這個不確定。

但她也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如若自己真能再回來她萬不能再如起初一般橫衝直撞，立身之本她當也得留著。

待瞧著那幾人情緒穩下來了些遲紜才給幾人都倒了盞茶，“你們可還記得我去救的那個姑娘?”

幾人不知遲紜為何突然說到了此，但還是紛紛點了點頭，芷琴芷書都只見過兩三回，芷棋芷畫見了多次，但無一例外都記得特別清楚，大抵也是因著那出眾的美人相貌了。

“如若有朝一日她在箐餘山醒了……其實也不用你們做什麼，只要見她一面就好。”

遲紜這話說的輕淡，好似不重要一般，那幾人有些不明就裡，不知怎麼就託付到了那個姑娘身上，但也都應下，畢竟不是什麼難事，自家小姐囑咐的事又有何不能去做的呢。

至此遲紜才算是將這幾人都安排好，瞧著她們一個個紅著眼也知道這不是一夜便能好的，但日子還長著呢，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