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歲歲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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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除夕夜既是來了自也是就沒有看一眼就回去的道理，何況戚容珩此行來還是有著目的的，不然也不會去給遲紜系斗篷了。

現在才是戍時，除夕夜的宵禁是亥時正，所以現下街道上尚且還熱鬧著，戚容珩猜著遲紜會想去走走，她也果真是願意去的，不過都不約而同的將雲朗和芷棋給拋下了，至於那二人不放心要遠遠的跟著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盛京城最熱鬧之處便是東街，所以二人也不用走多遠，出了府後稍隱蔽著走了一會兒就漸漸沒入了熱鬧中，這會兒雪已經小了些，街道上隨處可見大紅的燈籠高高的掛著，亦可見來往行人面上的洋洋喜氣，怕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有毫無顧忌的喜悅了。

兩人的相貌在人群中太打眼，是以遲紜從出門開始就蒙上了面紗，戚容珩則掩了半副刻金雕花面具，不過縱使這般兩人這身量氣度走在一起還是惹了不少目光，不過卻也都是投以豔羨罷了，女子羨慕遲紜，男子則看著戚容珩自嘆不如。

一路行來遲紜四處瞧著，倒是覺著新奇，畢竟之前都未在除夕出府過，倒也是未曾想到現下還有那麼多人逗留在街上游玩，道旁小攤販們熱情洋溢招呼著客人，遲紜倒也光顧了兩處，但都沒瞧著有興趣的，不過在詩謎會那兒停了一停，瞧著獎賞只是一盞精緻的宮燈便也未出聲去招惹目光了。

知曉雲朗和芷棋定是會跟來，遲紜出府時便同芷棋說了讓她去茗雲館打聲招呼，所以二人逛的無趣了便也就直接去了茗雲館等著看煙火。

趙全明備的雅間不是遲紜常用的，而是另外一間最適合看煙火的，小食果酒也都備齊全得很，趙全明是一直都對戚容珩恭恭敬敬，只嵐姨目光一直在二人身上打轉，儼然已經心知肚明瞭。

煙火是在亥時中，現在也只差那麼一刻鐘了，二人入得雅間坐定遲紜便極為順手的作起了茶，戚容珩坐在對面就那麼閒情逸致的看著，他其實看過許多回遲紜作茶，但偏就是覺得她與旁人不同，覺得她那份行雲流水和得心應手旁人怎麼也不及。

沸水滾茶，片刻間雅間內便氤氳著茶香，等到遲紜將杯盞遞到戚容珩面前之時窗外剛好綻開第一簇煙花，遲紜驚喜向外看去，滿目皆是璀璨而耀眼的煙花，戚容珩卻是動也未動只那麼看著她。

等到心中那一瞬的驚喜過去，遲紜回過頭笑看著對面的男子，又將手中的茶托得高了些許，“願君歲歲長安，有如朝日。”

女子的話語並沒有許多的情意綿長，但偏就是讓戚容珩聽得了許多的款款深情，凝眸片刻伸手將杯盞接過一飲而盡，“願卿歲歲無憂，如鳳亦如凰。”

“但願。”遲紜含著笑又向外看去，空中綻放著絢爛，但她的目中卻有些感懷。

煙花璀璨不錯，但也是轉瞬即逝，看著就如她和戚容珩一般，上一世的錯過，現在亦是那麼的短暫……

安王府宴辭清拿著一小壇酒一個人坐在屋頂上，瞧著遠處天空的絢爛奪目，發上和肩頭都落了些雪，底下易城從某處角落出來也飛身而上落在了宴辭清的身旁，卻是未坐下。

“雪勢見大，主子還是下去吧。”易城的聲音清冷得跟雪一樣，但目中卻是帶著些不忍的。

但旁邊的宴辭清卻並未有動身的跡象，反而拍了拍身邊，易城順從的撩了衣袍坐下。

“易城，我獨自熬過了十年又十年，我始終覺得終有一日會尋到她，天不負我，尋到了，可然後呢……”

說這話時宴辭清神情落寞至極又迷茫至極，仿若在叢林中迷失的行路人，易城自小便跟在他身邊，又何曾見過他這般模樣。

“妘主和主子都是天命之人，本都該是無情無緣，亦是不可成全。”易城淡聲回答，面上瞧著是沒什麼波瀾，其實心裡還是有些嘆息的。

祈天宮